了,平静地道。
陈廷章身体一僵,随即狂喜地看过来:“你,你记起来了?”
陈娇摇摇头,望着外面的李牧道:“我不想再见他,我把他当夫君,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配。”
看到李牧,陈廷章咬牙切齿:“他本来就不配,娇娇你有没有吃亏?”
陈娇没有回答,低头道:“大哥稍等,我去收拾行囊。”
“我陪你去。”陈廷章握住她手道。
陈娇默许了。
兄妹俩跨出厅堂,谁也没看庭院中的李牧,直接去了后院。
陈娇要带走的,除了她这个人,还有百十抬的嫁妆,收拾起来,动静可不小。
“他们慢慢收拾,咱们先走。”陈廷章不耐烦等,对换完衣裳的妹妹道。
陈娇点点头。
兄妹俩往前院走,陈廷章还想牵着她的手,陈娇拒绝了,垂眸道:“大哥说过,不会勉强我。”
陈廷章眸色一黯,但还是乖乖缩回了手。
到了前院,李牧还站在原地,仿佛一步都没有动过。
陈廷章骑马来的,挡在陈娇身前,他冷声命令李牧:“我们要回长安,备车。”
李牧走过来,温声问陈廷章身后只露裙摆的陈娇:“小姐恢复记忆了?”
陈娇淡笑,绕过陈廷章,她看着李牧那张虚伪的脸,问道:“恢复如何,没恢复又如何?”
光凭这个问题,李牧便知道,她没有恢复记忆,否则早就开骂了。
直视她哭红的眼睛,李牧柔声道:“小姐若康复了,小姐要走,下官不会强留,倘若小姐依然记不起前事,那小姐便是下官的夫人,夫人要走,总要给为夫一个理由,否则为夫不好向岳丈大人交待。”
陈娇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无意探究。
“大人今日所为,枉为人夫,我虽失忆,但也分得清君子与小人。大人稍安勿躁,我先回京,待我禀明父亲,再送和离书过来,从今往后,我与大人恩断义绝。”
言罢,陈娇再也不看李牧,对兄长道:“走吧。”
陈廷章冷冷看了李牧几眼,寸步不离地护送妹妹出门了。
李牧望着兄妹俩的背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恩断义绝,他与她有什么恩义?
原来的陈娇他不屑一顾,失忆的陈娇,虽然娇憨可人,但终究只是一时幻影。
到了下午,陈娇留在太守府的嫁妆都被她的陪嫁下人运走了,后院人去楼空。
傍晚的时候,李牧从官署回来,去书房之前,他去后院逛了圈。
万籁俱寂,仿佛这里没有人住过,但空气里,似乎残留一丝余香。
从东次间走向内室时,李牧目光一顿。
临窗的榻上,摆着一个Jing致的针线筐,筐里有只即将绣好的香囊。
“夫君,我替你绣只香囊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夫人绣的,我都喜欢。”
第103章
马车徐徐而行,走了一个月,在六月骄阳如火的时候,驶进了长安城。
前面拐过巷子就到国舅府了,陈廷章敲了敲车窗。
陈娇挑开窗帘。
一个月了,陈娇已经不会再因为李牧伤心什么,但舟车劳顿,她还是瘦了一圈,小脸苍白憔悴。
陈廷章心疼道:“稍后见了父亲,妹妹不用开口,一切有我。”
老头子太器重李牧了,他擅自带妹妹回来,老头子肯定要发通脾气,陈廷章担心妹妹扛不住。
“一切都因我而起,连累大哥了。”陈娇感激地道。
她确实感激陈廷章,陈廷章与原身的感情有违人lun,但这一路行来,陈廷章言而有信,始终以礼待她,没有再强迫与她亲近,嘘寒问暖的,如果陈廷章愿意,陈娇都想与他好好做一场兄妹。
“跟我客气什么。”陈廷章朝她笑了笑。
陈娇回以一笑,放下窗帘,重新坐好。
陈廷章看着那窗帘,笑容却变得苦涩起来。失忆的妹妹,就像变了一个人,明明更懂事更像个闺秀了,他却希望那个喜欢胡闹耍气、喜欢动不动就撒娇的妹妹快点回来。
不算死去的原配,陈国舅有一妻五妾,一长一幼两个嫡子,还有三个庶子、四个女儿。庶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有的住在府里,有的携妻儿去外地赴任了,女儿们都已经出嫁,陈娇是第一个偷偷跑回娘家的。嫡长子自然是陈廷章,还有个十四岁的嫡次子,正是这世与陈娇一母所出的亲弟弟陈廷生。
陈娇回府,肯定要去拜见亲娘柳氏的。
柳氏没什么主见,全凭美貌才嫁给了陈国舅,现在看女儿跟嫡长子一起回来了,柳氏差点惊晕过去,然后就一直哭。
陈廷生对陈娇这个姐姐是又爱又恨,恨姐姐与大哥做出伤风败俗的事,好不容易嫁人了,现在又跑回来,把娘都气哭了。
陈娇是个孝顺女儿,面对柳氏的眼泪,她有些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