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的品行,
为了表明自己并非有意羞辱他,陈娇放柔了声音,语气平和道:“青狐峰上,二表哥曾向我提亲,我若再嫁大表哥,不妥。”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陆煜眼中冷意稍减,马上道:“长兄如父,二弟那里我会说,你不必顾虑。”
陈娇:……
好霸道的长兄啊,连抢弟弟的心上人都这么理直气壮,也是,不理直气壮,他怎会来提亲。
陆焕不管用,陈娇低下头,小声道:“我身份低微,太夫人、大舅母肯定希望大表哥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贤妻。”他是长兄他威风,但他敢在太夫人、卫氏面前耍威风吗?陈娇还记得她才暗讽陆琬教养不好,陆煜就顶了她一句“瓜田李下”。
记起旧怨,陈娇脸色淡漠起来。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父亲也会站在我这边。”陆煜看着陈娇理智的脸,似是为了安抚她的那些忧虑,他声音低了下来,平添几分温柔:“表妹,我既娶你,便会护你,不会让你受任何人的委屈。”
亲眼目睹她被弟弟妹妹欺负,甚至刘恒那个外人,陆煜早已决定要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男人语气诚恳,陈娇却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小姑娘,男人说什么她都信。虞敬尧婚前贪图她的美色,本身又是个不重规矩的,婚后她使点小心机,就哄得虞敬尧乐意陪她演戏了,而且虞敬尧的母亲谢氏没有见识,陈娇随便教她些装扮的技巧,谢氏便傻傻地与她亲近起来。
再看陆家,首先陆煜娶她是为了“责无旁贷”,没有任何感情,作为世子,他肯定很重规矩,一个看重规矩又不真心喜欢她的丈夫,真能为了妻子与祖母、母亲作对?另一边,太夫人、卫氏可都不是容易讨好的人。
最最关键的,陆煜再过两年就要死在战场了,他要是在家里中个毒陈娇或许能提前防范,战场那种地方,她有心救他也无计可施。
理智上,陆煜如何都不是良配,感情上……
陈娇笑了笑,抬起头,直视陆煜的眼睛道:“对不起大表哥,你与二表哥都是难得的世间佳公子,只是我一直把你们当表哥,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恕不能接受两位表哥的美意。”
这话说得委婉了,实际就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嫁。
陆焕对她死缠烂打,陈娇知道委婉不管用,直接说了狠话。
陆煜只是为了责无旁贷,陈娇觉得陆煜很好拒绝,又不想与陆煜闹得太僵,所以言辞委婉,可惜委婉不管用,她无可奈何,只能再狠一次。
陆煜看她的眼神,登时变得要吃人一样,陈娇甚至能听见他牙关紧扣的声音。
“既然不喜,明说便可,何必兜兜转转?”
僵持很久,陆煜终于开口,声音比严冬寒冰还冷。
他在发泄怒火,陈娇此时解释只会往他的火上加油,干脆移开视线,默默地看着地面。
陆煜握紧的拳头也在她视野,然后,那青筋暴起的拳头,随着它的主人一起走了,步伐之快,带起了一股风。
陈娇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也是奇怪,原身对陆煜各种纠缠,陆煜不屑一顾,她与陆煜形同陌路,陆煜反而主动来提亲了。
“娇娇,你大表哥跟你说了什么,怎么黑着脸走了?”等候多时的二夫人赶了过来,充满不解地问。
陈娇想,陆煜那么孤傲的人一定不想他被人拒亲的事让更多人知道,便摇摇头,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连大表哥也惹恼了,这下子陈娇又开始缩在二房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意料之中的,她与孟七公子的婚事没了后续,凉州城渐渐也有了她与刘恒的流言蜚语。
陆二爷得知刘恒干的混账事后,勃然大怒,可刘恒的父亲是秦王,他若是一家之主,或许可以与秦王理论几句,但他只是平西侯的庶弟,陆二爷都不能保证兄长会为了外甥女出头,因此,他只能将这口气压在心底。
陆二爷开始暗中筹谋外放之事,但年底才能有准确消息,不是他今天想走明天就可以找到新官职的。
陈娇从舅母口中知道舅舅有这个心,她就不急了,她才十四,明年随舅舅外放了,再挑夫婿也不迟。
陈娇住在侯府,每隔几日还是得随舅母去给太夫人请安的,不知是不是陆煜不想见她,陈娇去万福堂的时候,从未撞见过陆煜。
看不见更好,免得尴尬。
七月底,陆焕一人骑马从京城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洗个澡就来二房找陈娇,陈娇避而不见。二夫人、亲表哥陆润自然替她找了个漂亮的借口,陆焕明知是表妹存心躲着她,却也只能接受,不能硬闯。
陆焕回来第二日,陈娇就从舅母口中听到个消息,陆琬找到婆家了,京城哪位国公家的公子,倒是挺门当户对的。等平西侯同意婚事的书信递过去,两家先把亲事定了,卫氏再带女儿回来,只等明年男方来凉州迎亲。
八月里,陆焕终于找到了见陈娇的机会,这日陆二爷去当差了,二夫人受邀去别家做客,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