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
阿笙给陆子初打电话,关机。
“奇怪,这车跟了一路,难道也是去机场的吗?”中年司机在前座轻声嘟囔着,阿笙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刺目的车灯闪烁着…铄…
阿笙移回视线,心下了然,这车十有八~九是韩愈派来的。
拒绝他的派送,但那人又岂是听话的主儿。
深夜,洛杉矶国际机场乘客较之白日削减了近乎一半,看起来空荡荡的。乘坐美国航空,凌晨1点的飞机,中转沃斯国际机场,要在那里停留四个多小时,真正抵达T市要到第二天下午3点左右了,行程总时长19小时左右。
又给陆子初打了电话,这次还是关机,阿笙把航班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倒不是说让他接机。
这趟来洛杉矶,他原本就心怀芥蒂,虽然未曾面对面,但阿笙能从电话里听出他的诸多不悦,只是压下来了而已。
她曾说过,有时候陆子初的涵养好的出奇。有些事,她不说,他便不问;对她包容高于一切,唯一一次说过她重话,那也是字句斟酌。
他说:“阿笙,你知道你有多任性吗?”
阿笙现在还能记起陆子初说这话时的语气,气恼之余何尝没有纵容?
来洛杉矶之前,韩淑慧在医院书房里问她:“你爱的是陆子初这个人,还是那个陪你毕业,陪你进入社会,陪你从18岁走向21岁的男人?”
她并没有回避韩淑慧的问题:“我只能说,幸好这个人是陆子初。多年过去,我还能记起他最初的电话号码,他喜欢看谁的书,他倒车的时候会有什么习惯。我想,如果我不曾回国,纵使五年过去,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只要我还能记起陆子初这个人,我就一定不会停止爱他,哪怕耗尽我所有的年华,我也是甘愿的。
说这话时,顾笙在想,任何一种经过岁月打磨的感情,都是千疮百孔的。
候机室里,她的心境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似是放下了一段陈年旧事。所以在她眼里,所有女孩都是漂亮的,有着高挑的身材,Jing致的妆容,时尚的穿着,一举一动都会让人觉得很惊艳。
有小孩手里拿着一包零食,骑在了父亲肩头,天真的笑容里带着沁人的暖意。
阿笙头有些晕,女儿的事压在心头太久,不敢触及,对她已然这般残忍,倘若说出来,他怕是要比她还要痛上千百倍。
看着机场里被大人牵着手东张西望的小孩子,阿笙对家庭有了阔别已久的渴求。
陆子初很喜欢孩子,她从不怀疑他会成为一个好父亲。她告诉自己,忘了女儿吧!把她遗忘在洛杉矶,以后她和陆子初还会有孩子的,到时候她一定加倍爱他/她,没有来得及给姐姐的那一份,全部都留给他们。
这么一想,心里竟开始难受起来。这种难受跟以往不同,一***的击打在心上,不凶猛,温润而缠绵……
夜色一片黑暗,飞机宛如巨大夜鸟盘旋在天际,飞过洛杉矶在夜色中略显疲惫沧桑的容颜,留下了所有的是是非非。
像是一场做了许久,突然醒来有些无所适从的梦。
阿笙透过舷窗看向外面的世界,如果她余生幸福,她愿意原谅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人生无常。
……
商场,强者为王。
要说当地投资公司,实力最雄厚的当属韩氏,经营范围涉及多种行业,每天放款和结息的人络绎不绝,韩氏在2004年小范围融资,2006年公开向各州融资,到了2008年,事业达到了第一次高峰。
韩氏信誉最佳,多年来经过上线向下线融资,大笔的资金像流水账一样不断汇入韩氏。
然而,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不仅仅是韩氏,就连国内鑫耀投资公司接连被爆出了问题。
韩氏总部,因为部分债权人出面闹事,导致韩氏在银行征信险些丧失,一时无法正常贷款。再说国内鑫耀,接近年关,之前要上的项目审批拖到现在还没下来,鑫耀投入的钱一时拿不出来,有些项目只能暂时处于停业状态,其中房产项目居多。
基于大众对房价不满,为了维稳,短时期内打压房地产发展,导致了很多项目不能立刻上马。商户不能在合同期限时间内赚钱,公司的钱回不来,长此以往只会导致公司资金链断缺。
这些都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鑫耀股东接近一半暗地里将股权转让给了陆氏,这是最让欧阳浨和任洋意外的。
欧阳浨为此事跟韩愈通过电话,韩愈站在洛杉矶办公室里,看着灯光闪烁的站牌,良久无声。
欧阳浨连唤了好几声“韩总”,他才回过神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年初新项目开始上马,挺过这几天,资金周转会重新流动,难关总会过去的。”
有些话堵在欧阳浨口中,却最终没有说出口,挂断电话,她对任洋说:“一趟洛杉矶之行,感觉韩总似乎很累。”
难怪欧阳浨会这么说了,韩愈是个工作狂,提起工作Jing力惊人,但这次……情绪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