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药效却没起到,他脑晕得紧,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冉烟浓惊呼,“恪哥哥。”
她飞扑过来,将容恪扶到回廊下,容恪揉了揉额角,轻声道,“坐一会儿。”
冉烟浓将他扶到最高的石阶上坐着,解下了自己的狐裘锦毛斗篷替他披上,将他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只粽子,“恪哥哥,地上凉。”
容恪笑道:“不碍事,只是坐着与你说话,屋里太闷。”
锦云体贴地将火炉搬过来,冉烟浓接手了,将火炉搬得离他近了些,炉火蹭地腾起来,星子直往外吐,冉烟浓替他将滑落的一截斗篷拾起,笼好,“你要说什么?”
容恪扬起下颌,目光示意锦云带着人先离开,锦云敛衽,领着还侍候在侧的婢女们便退了。
回廊下有几许微风卷入,枝折花落,庭院里舀了一勺秋色,红黄墨绿,高下地晕染开,宛如水墨调色,浮漾着,潋滟着一院纷繁。
冉烟浓道:“恪哥哥,我们早些去月满罢,留在这儿,好多人觊觎你。才走了一个陆妩,又来一个王流珠,这个女人比陆妩更难弄。”
听着她不满的抱怨和嘟囔,容恪按着昏沉的头失笑。
“浓浓。”
她扭过头,“你要与我说什么?”
容恪握住了她的手,手掌有力而温暖,“浓浓,日后,也许还有不同的流珠,但是浓浓只有一个。”
成婚这么久,夫妻之间早培养出了许多默契,冉烟浓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话。容恪说话偶尔半真半假,偶尔故弄玄虚,偶尔话只说一半,从来不会如此直白。冉烟浓都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反应,他突然的这么一句,她有点儿抵挡不住。
“我、我知道啊……”
容恪垂了眼眸,昏倦地靠住了她的香肩,一丛花木延伸过来,几乎碰到了他缠着暗纹锦云的衣袂,冉烟浓将他伸手抱住,手轻轻拍他的脸颊,“恪哥哥,还很烫呢。”
容恪微笑,“遇见你,全身上下都烫。”
冉烟浓啐道:“又不正经了。”
“不信,你摸摸。”
冉烟浓抵不过他的荤话,闹了个红脸,“真是我昨晚要得太凶了?”她谨慎地咕哝了一声,有点不信,容恪这种体力,到中宵都不成问题,哪里这么轻易就放倒了。
容恪一笑,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想太多。”
就知道。冉烟浓撇嘴。
容恪这一病便数日不见好,白日里也昏昏沉沉的,病来时总多绵多思,不禁意想到幼年时,少年时,那段被欺凌的岁月,戎马倥偬的岁月,酒酣时空无一人,躺在空旷的原野上看星辰,一边数着一边想着心上人的岁月……
也许是前二十一年过得太顺遂了,容恪没想到会被区区的风寒压倒。
好在大夫说容恪只是风寒侵体没有异样,冉烟浓才稍稍放心,只是一副一副的药灌下去,容恪也不见好,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在病榻旁守着,总害怕他的情况突然坏下去,这个时候,她就不能不恐慌地想道:倘若容恪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着?
冉烟浓唾弃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可她控制不住。
一日容恪从睡梦之中醒来,正好撞上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颊,满脸憔悴苍白,泪水晶莹如珠,他伸出手指,正好碰她shi漉漉地滚着泪珠的侧脸,略微泛白的薄唇一扬,“浓浓?”
冉烟浓忙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容恪,我好怕……”她抑制不住地哽咽失声。
“我、我不敢想,梦到醒来之后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白的。
她有一点闪失时,他都害怕。只是冉烟浓心里的他的分量,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
容恪忍俊不禁,“我发誓,三天之内一定好起来。”
“你、你发誓。”
冉烟浓泪眼婆娑地要勾他的小指,容恪好笑地任由她拉着,问道:“啾啾睡了?”
冉烟浓咬嘴唇,“你生了病,我怕病气过给他,这几日先忍着。不好不给你见儿子。”
还知道威胁了。
容恪笑道:“那小兔崽子有什么好想的,不见就不见。”
“……”都不像是亲儿子。
容恪说到做到,翌日就有了好转,身上的热退了小半,冉烟浓惊喜不已,见他的果然唇色也渐渐地恢复粉红,瘦削的脸亦添了几分气色。
冉烟浓也敢就近贴着他照顾了,夜里与他睡在一榻上,容恪与她说着话,说的都是病着的这几日梦到的事,也许是病着不能下床太过无聊和清闲,容恪从来不多话,这晚却说了许多。
“我在停云峰上躺着数星星时,想到了你。最高的山峰,让我能一观夷族草原,我却总是忍不住回头南望,魏都,上京,有一个冉二姑娘。听人说,已出落得绝色。”
冉烟浓枕着右手小臂,闻言,羞涩地偷笑,“嗯,绝世大美人呢。”
容恪敛唇,也是微笑。
冉烟浓忽然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