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明透如他,是如何看她?问一问,她自个,又当如何看待自个。
殿外安静地未有半分人声,室中,王子楚睡梦中小小的呼吸声都稚嫩至极。知她心中所想,王玉溪的手指轻轻地探进周如水乌黑如缎的发间,一面为她轻按,一面望着她额上的伤痕,眸光湛黑,转了话头,说道:“阿念可知,鹏城大胜,生擒魏津后,魏国原要和谈,先君却做了甚决断?”
闻言,周如水摇首,实在不知。彼时,她正忙忙赶路,再入宫后,便是噩耗不断,外头的讯息她丝毫不知,如今听王玉溪这一问,她实在懵然。
见她如此,王玉溪淡然一笑,对她说道:“魏津是由刘铮所擒,遂刘铮声名大燥,更得了先君嘉奖。彼时,他舌灿莲花,作青词谢恩,正巧便入了先君法眼。遂鹏城后续之事,一时随着先君的喜好便也喧宾夺主,未交由城主桓淞,反是全权由刘铮来办。你当知,他非甘当平庸之辈,如今扬眉吐气,立功立业之心怕比旁人更甚。遂,本当和谈之时,他却又出了偏招,先是埋伏甲士于鹏城十里外,将前来订立盟约协商撤兵的魏公子高给杀了。后又鼓动鹏城城民,一齐殴杀了魏津。”
不过杀了魏津,还杀了来使?
闻言,周如水实在大骇,不由瞪大了眼,惊呼道:“魏君三子都丧于吾周?”
“然也。”王玉溪颔首,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弯了弯唇道:“如今吾周与魏,可算是有不共戴天之恨了。然即使如此,魏兵却撤了。阿念可知,此是因何?”
周如水再次摇首,念及刘铮,目光清冷。便听他继续道:“魏国诸公子中,成的了气候的也不过这三人。这三人一死,魏国宫中大乱,自是打不起仗了。”
然如今打不起,往后便就歇了么?
听了他的话,周如水目光微闪。面上无喜,反有沉色,望着不远处的熏笼,沉yin道:“然而这实乃昏招!以谈和之名诛杀使臣,虐杀降俘,违礼义,弃lun理,为诸国不容。便是眼下侥幸胜了,也是鼠目寸光之胜,也是短胜。此一战,实乃大输特输,吾等无罪成了有罪,不光抵不住悠悠众口,吾周亦成了绝情寡义之国。”
“遂这便是来日的祸根,这般的祸根,先君识人不明,不知遗下了多少。”王玉溪的声音低低,不疾不徐,微微一顿,才睨着她道:“遂你之所为,实在功过难辨。今日我只问你,时至如今,你可有悔?若你再被架在那篝火之上,那利刃,你是拔还是不拔?”
时至如今,你可有悔?
那利刃,你是拔还是不拔?
这一问,石破惊天,直是叫周如水醒过了神来,她黑黢黢的眸子一眨,忽然就笑了,如是雨过初晴,美得不可方物。
心中虽仍流淌着浓浓的怅惘,却她终是坚定地望着王玉溪说道:“不悔,兕子不悔。”
“不悔?”闻言,王玉溪望着她,亦是勾起了唇。这一笑,清逸儒雅,俊若谪仙,他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搂住她,抚拍着她的背,他一字一顿地贴在她地耳畔,通透无比地说道:“即如此,孰对孰错,便交予后人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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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国庆节我要粗去玩,年纪大了需要谈恋爱………………
第194章 浮生若梦
秋去冬来, 气候一日比一日寒凉。。。小说好在今岁的冬日不如去岁,似是不会再有那冻死饿骨的情景了, 这也叫尚本忧心着的周国上下全都松了口气,不论权贵还是庶民, 都是固守本分,不敢惹新君威严。
有道是, 卑微者死如烟消, 上位者死如撼山。周国遭逢大丧, 好在新君慈善,这撼山之期, 不过缩为三十六日便止。
遂时光如梭, 伴随着新君下达的一道道诏命, 三十六日转瞬便过了。更这丧期以来, 新君行事雷厉风行, 老道非常。真是毫不留情地一一惩处了一众犯上作乱的逆贼反臣, 如公子裎, 虽是身死,仍难逃罪过,被削去宗籍,碎尸刑台。其全府上下均被发配去往西南儋州,男儿为奴, 女子为娼,是真真的祸从其出,贻害子孙。又如出身陈郡谢氏, 往日盛受隆宠的谢姬,因是协谋篡逆,身死仍被贬为庶民,不得入王陵安葬,死后魂魄无依,不过一张草席被扔去了乱葬岗。
更新君继位,雄强有度,处事决断,与先君作风实在不同。继位后不下几日,便将宫中道台俱是拆去,往日里被重金请入宫中,德高望重耀虎扬威的道姑道长都被扫地出宫,再不得用。更自先帝崇信道法以来,周国时政多虞,乱象横生,权臣横恣。新君继位后,一改往日蒙蔽之态,百官大小,无不留心,全是不避权贵,刑上大夫,大刀阔斧整治了朝堂。他直斥贪臣,“只以见钱,眼都黑了。”又推诚信士,求贤若渴,提拔了一批德才兼备之士。这些官员之中,不光有世家中的庶子门客,更有白衣布衣。
一时间,周国上下都是震动,邺城上下更是以读书备才为高,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更近些年来,周国因盐引之制屡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