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俏的脸,一时情难自禁,便不知不觉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虽是九五之尊,却极不愿强迫她。
“我愿意。”奚念知突然笑了,她察觉出他手微微在发颤。
“对不起。”她紧跟着道,“害皇上紧张了,臣女有罪。”
祁景迁:“……朕不紧张。”
“那极好,臣女便无罪了。”
她笑靥如花,眸子里涌动着娇嗔,祁景迁一时心痒:“你当然有罪,罪在让朕……”
蓦地压下身躯,祁景迁正欲吻住她唇。
纱帘外一道嗓音陡然传来:“皇上,臣女喝药的时辰到了。”
祁景迁:“……”
奚念知本来有些无地自容,可近距离望着他无地自容又气结的神情,她忽地轻笑。
你居然还笑?祁景迁谴责地攫住她小脸,有些郁闷。
为了安抚他,奚念知飞快抬头啄了下他唇,偏头淡定道:“爹,汤药让萱月待会儿为我端进来,还有,皇上有些要务急需处理,准备摆驾回宫了。”
奚崇声音明显很高兴:“摆驾回宫?是是是,臣恭送皇上。”
并不想走的祁景迁:“……”
他点了点她调皮的鼻尖,眼见奚院使都恨不得冲进来将他请出,祁景迁无奈地摇摇头,用口型对她说了句“明日朕再过来”,便笑着转身退了出去。
纱帘外旋即传来他爹再度恭送皇上的嗓音。
奚念知想象着他此刻分外郁结的表情,不由有些乐。
圣驾回宫,奚崇自然是要恭恭敬敬送至府外。
更有甚者,还会一路尾随,直至皇帝步入宫门。
奚崇是懒得这么奉承的,他也很纠结。一方面想着该讨好讨好这位觊觎他女儿的皇帝,另一方面又恼他烦他,最重要的是自责与懊恼。他总觉着,这事儿怨自己。
怨自己亲手将女儿送入宫中,怨自己不过是太医院小小一个院使,除了给人治病没有旁的大本事,女儿一旦入宫,岂不是毫无倚仗?
奚崇愁啊!
站在檐下恭送马车低调离去,他转身回到女儿房间。
奚念知正在喝药,她知父亲会来,脸上并未露出惊讶。
“爹,您坐。”嘴里含了颗蜜饯,她说话嗡嗡的。
奚崇心疼地摸摸她额头,见不怎么烧了,才坐下长吁短叹。
心知这气是专门叹给她听的,奚念知抿抿唇,将蜜饯咽了下去。
“爹,您的忧虑女儿全都明白,但女儿已经做出决定。”奚念知认真道,“您知道,女儿既不求荣华也不求富贵,所有决定只是由心罢了。”
“由心?这么说,你当真对皇上起了心思?”奚崇颓败地耷拉着头,“念儿啊,皇上他很好,只是过于尊贵,爹怕你日后生了委屈没地儿倾诉,爹爹无能,不是朝中栋梁,皇上不会高看我一眼,也不会看我两分薄面就待你温善。你一旦入宫,便只能靠你自己,圣宠虚无缥缈,爹真的舍不得你去受罪。”
奚崇一番肺腑,说得父女两人都有些情绪翻涌。
揉去眼角shi润,奚念知笑着抬眸,轻声道:“爹,您不用担心。不管是进宫还是嫁给别人,路都是未知的,您养育守护我这般大,以后的日子我终究要一人独闯,还有——”
顿了顿,奚念知握住他手,发自真心道:“爹,您仔细想想,皇上他虽是皇上,却不是动不动就苛责旁人的皇上,他更像个有血有rou的普通人。这几日,您这般冷落他敷衍他,他并没有怀恨在心不是吗?相反,他对您倒是有些忌惮,表面上您毕恭毕敬,他高高在上。可暗地里,您的地位明明凌驾他之上。”
奚崇猛地一震。
旋即扯了扯嘴角,惨笑道:“是爹糊涂了!”
奚念知用力握住他的手,宽慰他说:“爹,皇上他有这份心便够了,这样的他已经值得我去冒险,更何况进宫既是为他冒险,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想陪在他身边。”
奚崇再说不出多余的话,他定定望着女儿,终于艰难地点了下头。
第七三章
约莫九日十日后, 奚念知的病便在Jing心照料下好全了。
她被太后邀去宫中赏了两次梅, 赏得心情颇有些复杂。
这梅自然是好看的,只怪她吃多了梅花馅儿的包子,心有余悸,还未缓过神来。
这是其中之一, 至于其二,陪同太后赏梅的除她之外, 还另有些姑娘, 先前太后为皇上物色的妃嫔人选也在之列。
奚念知表面淡然, 内心却很有些介怀。
她倒是忘了, 觊觎后宫席位的人如过江之鲫,也不知那位当事人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梅宴结束,恭送太后回殿, 众人正要离宫,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落起了小雨。
似乎是雨夹雪, 有透明的颗粒伴着雨点从高空坠落, 砸在手上没什么感觉,只有些冰冰凉。
今日天气并不怎么好, 上午准备进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