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有纯黑的、纯白的、杂色灰色的,有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还有看起来乖巧黏人或者是凶神恶煞的。
无一例外的是,它们好像都受伤了?包括她自己, 她栖身的这只黄狸猫后腿处像是被什么撕咬过,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即将痊愈,没什么大碍了。
踱着小心翼翼的步子, 奚念知往门口出去。
避开各式各样的猫,还有小兔子, 她沿走廊走到堂屋。
刚走没几步, 半空一抹黑影冷不丁迅速朝她扑来,奚念知以为要受到猛烈攻击, 警惕地往后闪躲。
结果那玩意儿好像只是路过, 又或者是玩玩她而已?
那是一只猫头鹰。
黄色的小嘴, 黑红色的眼睛, 毛色很杂,组成一身找不到规律的繁复花纹。
好在它毛色大都很深沉,不然就显得太花里胡哨!
此时此刻, 它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得逞的狡黠。
“呱呱, 跟你说过多少次, 不要在家里飞来飞去, 还有,不要欺负它们。”苍老却洒脱的嗓音从外传来,老人一身粗布麻衣,佝偻着腰,手上抱着大大的竹匾,里面晾晒的是药草。
奚念知嗅了嗅,闻到熟悉的大黄甘草等气味。
她仰头望着老人,陡然震住,这位老人的右眼失明了,罩了块灰色的纱布。
这时,一旁被称作“呱呱”的猫头鹰好似听懂了训斥,它扑着翅膀,在陈旧的八仙桌角落座,一脸高傲地低眉捋毛。
好像在对老人说:日子这么无聊,还不准我找找乐子?大爷我也就吓唬吓唬它们而已,什么时候真伤过它们?
“小黄,没事吧?”老人冲猫头鹰无奈地摇摇头,低眉看奚念知栖身的黄狸猫。
老人笑起来满脸皱纹,可每道皱纹里都透出浓厚的亲切,他抱着竹匾从她身边经过,开始整理分类药草。
看来这位老人是大夫?而且还是位心地非常善良的大夫。
奚念知上前蹭蹭他腿,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收留与照顾。
“小黄,你要走了?”老人放下手中药草,艰难缓慢地弯腰,将她抱起来。
奚念知内心其实是拒绝被抱的,可这位老人慈眉善目,眼中氤氲着真切的不舍,她突然就不忍拒绝他的亲近。
他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脑袋与身体,并不那么的舒服。
“小黄,我知道你们喜欢自由,外面的世界虽然充满诱惑,但也十分危险,要是下次受了伤,或是饿得受不了,就到我这儿来,鱼和rou没有,勉强饱腹的红薯地瓜还是要多少有多少。”老人说话的语速非常慢。
奚念知默默仰头望着他,突然觉得好感动,世上还是真的有这么善良的人。
“乖,走吧!”老人放下它,笑着摸了摸她的爪子。
一步三回头,奚念知告别老人和孤傲的猫头鹰。
然后迷茫地望着周遭,这是哪座山脚下?她满头雾水地绕来绕去,才知道这儿是她鲜少过来的西岱顶。
既然知道地点,奚念知便有了眉目。
她先出了这儿的村子,绕到熟悉的洪家村,紧跟着快步上山。
猫的脚程是人的好多倍,清晨雾气还没散开,她就成功靠近大灰狼以及三只小狼崽的洞xue,途中她顺便回了一趟小木屋。屋子里还没任何动静,赵统萱月大抵还在熟睡。
此番倒是委屈他们又要为她的昏迷大惊失色伤透脑筋了。
奚念知在心底暗暗说了声抱歉,拾步朝岩石地里的洞xue走去。
狼的记忆很好,动物靠味觉储存记忆力,因为黄狸猫与它们曾经生活过,所以它的气味应该深深印在它们的记忆库里,不至于认不出。对这点很有信心,奚念知没太犹豫地埋头钻入洞xue。
里面却空荡荡的,并没有三只小狼崽的踪迹,大概外出了?
奚念知守株待兔,蹲在洞xue里等。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过去,她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熟悉气味。
是它们回来了。
猛地冲出去,奚念知遥望远处丛林,郁郁葱葱中,壮硕高大的大灰狼领着三只小狼崽正朝此处走来。
抑制住想奔上前的冲动,奚念知矜持地站在洞xue口。
它们也看见她了,犹豫一瞬,才加快脚步来到她身边。
狼二狼二面无表情,它们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狼的天性本就偏冷。疲惫地懒懒越过她,狼大狼二扭头看她一眼,便要回洞xue歇息。只有狼妹凑上前,低下头用嘴吻亲了亲她头顶,然后紧随狼大狼二,脚步虚晃地进洞。
这下,只剩大灰狼与黄狸猫目目对视。
一大一小,场面倒是滑稽。
祁景迁是真的震惊诧异愕然到无法动弹,这只黄狸猫——
算是离家出走知道人生艰难单枪匹马混不下去所以重新来投靠他吗?啧,还算它有自知之明。
祁景迁做狼做久了,也沾染上不少动物习性。
他心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