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想了想,然后吩咐涣月拿过斗篷,穿好斗篷后撑着伞往前厅走去。
前厅,江止淮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把玩着一块玉佩,看到温眠进来后指了指手边的一袋糕点,“王家的一番心意。”
温眠顺势坐在他旁边,拆开了糕点,里面是她最喜欢的芙蓉糕,用手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味道一如既往,“好吃。”
江止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披着的厚厚斗篷,想到来时纷纷扬扬没有停的雪,有些懊恼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温眠吃完手上的这块糕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怎么了?”
江止淮回道,“那位擅长模仿人字迹的已经将你的字迹临摹好了。我之前让他一临摹好就让人告知我,已经约在茶楼了。”
温眠脸色微变,前几天她就交给了江止淮她写的一段古文,让他给那个擅长临摹的。要想知道临摹的成果,自然还是看自己写的字才对比得出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
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江止淮眸光微动,却也没多说什么。
温眠也没法子,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模样定会引起江止淮的怀疑,可那道圣旨如果判定不了真伪,那她免不了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这些天,只要你闲下来,她就会想起那道废太子的圣旨,然后想起父亲死去的那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半夜里还生生被吓醒了。
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被清理,马车走得也有些不太顺畅。
街道上只有依稀几个行人,但也大多是匆匆地离开,路边的小贩也早早收了摊子。这般下雪的天气,也挣不到几个钱。
马车在茶楼停了下来,温眠下了马车跟着江止淮进了茶楼。
茶楼里还是有不少人的,这家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茶楼温眠也是有耳闻的,茶是出了名的好,不过相比起开这里喝茶她更喜欢在家自己泡所以真算起来也没来过这里几次。
江止淮带着温眠上了二楼,敲开了一间雅间的门,门立即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开了门。来之前江止淮就跟她说过了,看来面前这人就是那位贺掌柜了。
三人进去后,贺掌柜恭敬地行了个礼,“淮世子。”
江止淮微微颔首,示意他将东西拿出来,后者很上道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将纸平铺在桌子上。
温眠急切地上前几步倾下身子去看,第一眼,她愣了愣,的确一模一样,但她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了问题,形似神不似,每个人的字都带着各自的特点而这也不是轻易能模仿得来的。
平心而论,面前这张纸上的字与她的字有八分相似,除非是非常熟悉她的字的人能察觉出异样。
江止淮侧头看了一眼,眸光微动,摇摇头,“不像。”
贺掌柜爽朗一笑,“那是淮世子您必定对这字的主人非常熟悉才会这样,这京城要说这仿字我敢打包票,我算是仿的最好的了。”
温眠有些讶异地偏头看了一眼江止淮,对方面目柔和,也同样看着她,头一次她有些心慌意乱,贺掌柜说的没错,这字已经仿得极好了。便是她第一眼也错认成了自己的字。她甚至可以确定,就是秦泱泱看到了也看不出异样。
也因此,她也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先帝的字不够熟悉所以才看不出异样的。虽说小时候她经常能在父亲书房看到先帝的字。
只是,她如今谁都不敢信,这道圣旨关系重大,事关整个大周,事关父亲的死因。
贺掌柜见这没自己什么事了,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屋子便只剩下温眠和江止淮了。
温眠看着江止淮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不敢赌,单凭那点对江止淮尚且不知道的喜欢,她不敢将圣旨的事情和盘托出。
江止淮不能说,蒋泽善更不能去对质,不能把表哥牵扯出来,温眠突地感觉了一阵的无力,这些天脑海里想到的那些最坏的打算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脸色不由发白了。
“不舒服?”直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嗓音,温眠才微微缓过神来,对上江止淮关切的眼神,她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江止淮眸色幽深,没多问,极其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腕,“那我们回去了。”
温眠无意识地跟着他的脚步下了楼,脑子里一片混乱。
“眠眠。”温润如玉的嗓音缓缓响起,温眠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往这边不疾不徐走来的青衫男子,正是闻瑕尔无疑。
温眠眼睛微亮,停住了脚步,笑着朝他招手,“太傅!”
此刻大厅已经几乎没有人,能进得起茶楼的,大多在雅间舒舒服服喝着茶。大厅怎么说都有不少寒意。
闻瑕尔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含笑道,“怎么突然来茶楼了,我记得你可是一向不来这儿的。”
温眠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道,“偶尔来这里喝茶也不错。”
江止淮面色不善地看着闻瑕尔,半点没有打招呼的打算,当然后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