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没用了。满分试卷被揉成团丢出窗外,他失控地跑出了家门。
在以往独自神伤来的小溪边发呆没多久,后颈一凉,紧接着他不省人事。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甚至有点庆幸不用再看到貌合神离的父母,却又舍不得地在朦胧中哭出声来。
他很害怕,害怕爸爸妈妈根本忘记了他的存在,不要他了,他就要被拐去做别人家的小孩。
后来他坐的车在半路被截下,他捂着被挡风玻璃撞伤的额头,在昏沉的夜色中,他却一眼看到了爸爸妈妈焦急的脸——那一刻他以为那是幻觉。
原来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爱他的吧,他想。
后来陆爸陆妈都因为这件事对儿子产生了愧疚。他们难得冷静下来,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做足表面功夫,先维持暂时的风平浪静以安慰陆冬笙,让他没有心理Yin影地度过他的童年。
许是早有打算,陆爸陆妈把一切都打理好之后一同申请调职,带着陆冬笙回到了A市。
但裂痕是个依旧存在的问题。
陆爸陆妈虽然不再吵架,在家里却依旧对彼此实行冷暴力政策,因为相看两相厌,最后连留在家里的时间都开始渐渐缩短,陆冬笙也因此常常被丢在甄家不管不顾。
……
明明是自己的心情很闷,甄楠却在此刻觉得陆冬笙才是更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
她虽然很烦恼自己不够优秀去获得爸妈更多的认可和关注,但至少他们还是爱她的,可是陆冬笙足够优秀,却得不到他父母多余的爱。
怪不得陆阿姨说起那段往事时语气淡淡的模样,明显是不愿意再多提。
她突然对陆冬笙的爸妈有了一种类似于不满意的情绪——她将这种打抱不平的心情来源归结于她的正义感。
因为是陆冬笙的家事,她也不好对他的父母有什么抱怨。
心头仿佛又回荡起刚刚陆冬笙一脸认真地对她说的那段话,甄楠无法否认地觉得顺耳。
听说在一个人悲伤的时候,一个拥抱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就当是等价回报吧,她心想。
甄楠展开双臂,抱住了沉默的陆冬笙。
他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甄楠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动作,有些怔忡。
只不过她也只是抱了那么一下,安抚般拍拍他的肩,很快就离开了。
她没有坐回台阶,而是往院子里的柴火堆跑,蹲在那里翻了好久,才费力地翻出了几根仙女棒和一支沾满了尘灰的打火机。
她转头炫耀地冲陆冬笙挥了挥,一脸得意的笑。明明灰头土脸的,他却没来由地感觉那傻兮兮的笑比月光还明亮干净几分。
她冲他跑过来,一点也不见刚刚拥抱时的别扭。甄楠大方地递给陆冬笙两根,一副“你赚大发了”的表情道:
“这是我新年时偷偷存下来的仙女棒,现在买不到的稀罕玩意儿呢,我的珍藏,今天算你运气好……来,我给你点。”
说罢她便打开了打火机,微弱的火焰照出她满脸因为跑步而带来的薄红,眸子映着光衬得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发亮。
放久了的烟火棒遇上明火,一开始还在嗞嗞作响,接着便迸发出绚烂的火花,仿佛有萤火在夏夜中炸开颜色明丽的星点,便向四周天女散花般漫开,所至之处如流星曳着华尾划破夜空,向世人昭显它昙花一现的美丽。
“等不到双子座,流星雨,洒满天际……”
耳边有清亮又略微跑调的歌声传来,陆冬笙透过仙女棒的光看着对面的甄楠闭着眼挂着笑,手指灵活翻飞在空中作出各种手势。
星空下尚带青涩的女孩五官Jing秀耐看,她唱着不着调的歌,笨拙地比着手势舞,却无疑是他眼里最美的一幅画。
她睁开眼眸,漫天星光尽收她眼底,仿佛夏夜是她编织的一个奇幻梦境。
“先点燃九支仙女棒,代替……”
她弯了弯脸侧四根rourou的手指,睫羽轻颤,笑得一脸傻气。
“最灿烂不一定,要许多,钻石黄金……”
“看你眼睛,有幸福的倒影。”
她的眼睛在桃心形的手势中央熠熠生辉,盈满对他一个人的认真。
烟火燃尽,一曲终罢。
“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唱得挺好听?”
她笑问,手心里却全是紧张的汗。
哄个小屁孩真不容易啊……
“好听。”陆冬笙难得赏脸绽出了个大大的笑容,差点晃瞎甄楠的眼。
他很早就十分懂得见好就收。陆冬笙又垂眸,轻声说了句谢谢。
“没事啊,我只是怕你在我面前哭出来而已,到时候丑到我怎么办。”甄楠故作镇定,又恢复了老样子撇嘴。
陆冬笙笑了笑,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关心呢?这大概是他度过最美好的一个生日了吧?
他拧开刚刚带出来的药膏,挤出一点白色的糊状膏体,用干净的棉棒抹了一下,又凑过去找到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