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具体情况。匈奴草原民族,行动灵活,只要毁了那片草场,他们自然离开;可朝鲜半农半牧,无论是城池还是粮草储备,都不是匈奴可比,再加上地形复杂,自然难攻。”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当时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口才好,其实只是钻了刘彻的套,替他受了支持不义战的骂名。
这该死的老狐狸,连儿子都坑!
刘据倒是看得开:“父皇为君,自有他的难处。我该去上朝了,过几天父皇要去甘泉宫避暑,我要随驾侍奉,恐怕还要围猎,事务繁杂。”
难得见刘据抱怨累,云扬十分新奇:“你也会嫌累?”你不是模范太子么?
“我是人,当然会累。”刘据苦笑,摸摸他的头,“回去把《诗》预习一下,明天讲。”
“哦。”云扬苦着脸,所谓“预习”其实就是背下。
看着刘据的身影消失,云扬心里有些迷惘。
这家伙,真能按自己的想法来吗?
醒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收拾完东西,被塞进车里。爷爷站在门口冲他遥遥摆手,直到消失在晨光熹微中。
生活,又恢复了三点一线、死水无波。
心惊胆战了几天,望舒都没有联系自己,云扬也就把他的警告抛之脑后。
七月下旬,云扬收到录取通知。
在一个Yin雨霏霏的上午,云扬返校。
老师自然又是大加表扬。
奇怪的是,云扬丝毫没有上一次的洋洋自得,反而对这些溢美之词很是厌烦。
是天气的原因吗?不知何故,今天从一出门心情就无比烦躁,好像真的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难道自己真成了一个宅男?出个门就跟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算了,赶紧回去吧。
站在红绿灯路口,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上,晕染了整个世界。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天色一般昏暗,云扬心如擂鼓。
这种不寻常的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有人在看着我!是谁?
云扬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就重重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
惨白的大灯刺穿雨幕,倒映在云扬惊恐的眼中。
卧槽!谁——
慌忙中,云扬只来得及用手挡住脸。
雨伞刮落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我这是,在哪?
四周亮的刺眼,不时传来整齐划一的吼声和刀剑交错声。
什么鬼?电视?声音太大了吧!
云扬猛地睁开眼。
四周的环境极其陌生,而且很闭塞,好像,是在一个蒙古包里?
不过看起来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熟悉,至少装修风格和刘据的房间有点像。
等会儿,刘据好像说过他过几天要去围猎吧?该不会是我又穿越到他围猎的时候了?
不会吧!我连马都没摸过,让我打猎?老虎会很开心我千里迢迢给它送吃的的诚意吧……
“殿下,陛下让您一同观看军士演习。”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进来,低眉顺眼地说。
演你大爷!下回穿越能不能给个通知啊!让我准备一下好吗?!每次都即兴发挥迟早要出人命的!
“知道了,退下。”
“诺。”
云扬有点懵。
刚才,我没说话呀?刘据的声音,从哪儿来的?
天啦噜!闹鬼了!
“不是闹鬼,我是刘据。”刘据的声音里有点无奈。
刘据?你不应该在我那……
眼前好像有强光闪过。
对了,我出车祸了。当时好像流了好多血,还有很多人在我旁边叫喊,然后……
怎么想不起来了?
等等,平时都是我和刘据灵魂互换,为什么今天我和刘据同频出现?难道是,我,死了?
“云扬?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儿……我问你,你看得见我吗?”云扬勉强找回了冷静。
“不能。”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话?我在哪?我现在算是什么?”
刘据隐约猜到出了意外:“云扬,你别急。我现在在意识里与你对话,我猜你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已经——”
云扬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掉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才十八岁!我刚刚考上了大学,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怎么可能死呢?不会的,一定是有什么弄错了!
是望舒!对!是望舒!一定是他和那什么穿越者管理局搞的鬼!他们想害死我,想让我屈服。可笑!他们这群混蛋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吗?以为这样我会怕吗?
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死吗!不就是,死,么。
恐惧,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牢牢扼住了云扬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