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也是这个构造。
纯净的天使沾染不得半点杂质,所以他们永远飞在空中,不与大地相接触。因为当他们双脚踏上大地的那一刻起,他就被大地的气息所污染了。他们皮肤表面的圣光能够将那些杂质燃烧殆尽,但如果‘污染’的杂质太多了,多到盖过了光会怎么样?
答案是——堕天。
“他们为信仰而生,就注定也会为信仰而死。”
开放得妖冶的玫瑰落入诺拉掌心,然后化为绯色的光点一点点消亡,他注视着手中正消亡的玫瑰,继续道:
“染黑的羽翼被神视为背叛。如果他信仰尚存时堕了天,你猜他会怎么做?”
阿斯兰特沉默了片刻后,看向诺拉的神色很有几分深意:
“你确实很敢想,而且所想也确实很令人信服。”
有时候阿斯兰特不得不承认,诺拉的胆量确实能够使他比常人想到得更多。
“我猜,他会行使自己最后的职责——裁决他自己。”
诺拉轻轻合上了手掌,正慢慢消亡的玫瑰瞬间化为粉尘消失,他脸上的微笑温和而淡然,好似在说最为平常的一件事一般。
“你计划的第二步可以省略了。”
阿斯兰特又拨了一声手中的琴弦,然后道:
“我在人间看到了裁决天使。顺便说一句,他在找人。”
出于某种报复似的私心,阿斯兰特隐瞒了曾在深渊见到裁决天使的消息。他直说了在人间遇见裁决天使的消息。因为他明白,即使他不说,诺拉也迟早会发现那个在人间寻人的裁决天使。
“他堕天了?”
这是诺拉的第一反应,但是很快他又否决了该反应。第三支点位于裁决天使的身上,如果他堕天,那在他单质构造的基础上构成的血月之门第三支点应该瞬间崩塌才对。
血月之门三个支点都破坏后,门的约束力将不复存在。而现在他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血月之门带来的约束力,所以伽米尔还没有堕天才对。
没有堕天就代表他仍然坚持旧日信仰,仍坚持旧日信仰对诺拉而言是一件好事。
“还没有,虽然他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但他光芒还存在。”
略微思考了一小会儿后,阿斯兰特给了诺拉答案。
诺拉面上保持着礼貌微笑的模样,然而心里却在计划着要去见见那位降临人间的裁决天使。看看他的羽翼是否依旧洁白,看看他的光芒是否留存,看看他的信仰是否如一。
…………
·
伽米尔寻遍了世界都没能找到想要见的人,这使他开始考虑起另一个问题:阿娜斯塔西亚是否已经被带离了这个世界?
在人间的这段时光里,他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算神圣印刻没被触动无法确定她的位置,但这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感应到存在?这种情况只有两种:
她已消亡,或者说她被带离了人间。
只有世界的阻隔才能如此完美。
天国不是人类应该去的地方,而他才从深渊归来,还剩下的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便是血月之境。
血月之门是枷锁也是保护。
血月之门是母神用于平衡两个物种的所在,它将父神的弃者制约在血月之境内,与此同时也将父神的力量制约在人间。
为了防止人间遭到不平衡的破坏,血月之门禁亲王;与之相对的是——血月之门也禁裁决天使。
第三纪元的圣战裁决曾惊动母神,所以血月的最高一道封印也是针对他的——他被禁止降临在血月之境。
如果他想要进入血月之境,那就代表他必须先将“门”给打开。
第85章 十九杯红酒
血月之境, 斯潘塞城堡。
自被维吉尔从尤利西斯身边带走后,阿娜斯塔西亚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点:虽然诡异并很难理解, 但维吉尔对她的纵容正随着时间的拉长变得越来越高。
她暂时还摸不清他这种纵容的底线在哪里,但她也知道放她回人间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在这一点上, 维吉尔和尤利西斯的态度基本是一致的。
…………
自上次被从尤利西斯身边带离后,阿娜斯塔西亚日常便刻意的表现了几分消沉。在这之前除开某些情绪化的时刻时, 阿娜斯塔西亚一直都是以当初应对斯图尔特伯爵夫人的方式应对的维吉尔, 大概是因为她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乖巧无害, 所以维吉尔才对她越加放松和纵容吧。
比起无法言语交流的魔宠乌鸦,一定程度上可言语交流而无害的阿娜斯塔西亚似乎很快就赢得了维吉尔的亲近和维护。他偶尔也会和她说上三言两语,并在一定程度上开始在意起阿娜斯塔西亚的话来。
在之前的日常相处中,维吉尔的话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但在面对阿娜斯塔西亚时,他大多数时候根本就不听阿娜斯塔西亚说的什么, 他就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只愿意唱着独角戏。那时候,他所说的大多数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