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景琮听得脑袋有些糊涂:“不都是一家人么?他们是亲兄弟。”
“哎呀,爹——”姚méng娇嗔着跺脚,“这里头乱着呢您就听我的没错。两个皇子如今都不是叔叔所出,陛下的用意很明白。咱们家韬光隐晦,不趟这长安城里的浑水。好好打理家业,替哥哥娶一门书香门第的贤惠嫂嫂。悉心培养小侄子们读书,日后考个功名,做个不大不小的本分官。将这富贵家业世代延续下去,才不负这天降的福气。”
姚景琮听的目瞪口呆,姚非则是红了脸,结结巴巴:“小妹,你想的太远了。”
姚méng大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也是为家里着想。爹京中权贵都看不起咱们,这气,我和大哥受也就受了。如今好容易时来运转,有了些底气。不抓紧时机筹谋,难道,您日后的孙子也还要受气不成?”
姚景琮膛目结舌,面有愧sè:“是爹没本事,委屈你们了。爹原想着,你嫁到薛家,必不会有人再看轻你……”
姚méng眼眶一红:“爹,女儿不委屈。求人不如求己。咱们忍耐些,自家慢慢来,总能把日子过红火的。”
姚家父子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姚非道:“爹,既然小妹有主意。陛下又说她很好。咱们就听小妹的吧。”
姚景琮噎了噎嗓子,mōmō一双儿女的头,叹道:“你们兄妹拿主意吧。爹老了,家里的将来是你们的。咱们家初来这里时,也不过五口人。这场富贵我一直就觉着玄乎。实在不行咱们就回去。穷些、富些都不要紧。一家人快快活活就好。你们小时候,跟着爹娘和(nai)(nai)在乡下,过的不是也很好么。”
姚非回想起幼年往事,一家人生活虽苦,却是温馨欢愉,嗓子立时也一噎:“爹说的是,大不了咱们回家种地。”
姚méng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身处jī流漩涡之中,即便想退,也得稳住舵后才能从容而退。不然就是船翻人亡。罢了,爹爹和大哥想不到的,她来想也是一样。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座钟的指针毫不留情的飞走旋转,眨眼间,日子已到了腊月上旬,新年在望。骊山行宫的一众游人们开始陆续整理行李,准备回长安城过年。女帝一家也不例外。
叶初阳得知要回皇宫,先还没有什么表示。结果在知晓回宫即意味着这一众大小玩伴都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立刻就爆发了。大呼小叫着不依。这些日子以来,玩伴们几乎都对他言听计从,叶初阳脾气越发的大,稍不如意就大哭大闹。
叶明净二话不说,将哭闹的他扔在一个大木盆里。木盆飘在碧bō宫最大的一座室内温泉之上。叶初阳不会游泳,稍稍扭动木盆就是剧烈摇晃,吓得他诸般手段都施展不出。只能用哭声表示愤怒。叶明净不理睬他,领着内shì宫女退的干干净净,关上殿门。偌大的殿室中就只剩下了叶初阳孤零零一人飘在水上。殿中烛火惶惶,忽明忽亮。叶初阳闹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有人再来管他,惊的放声大哭。哭声中透着说不出的害怕伤心,再无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之气。
计都猫在房梁上负责安全,他郁闷的盯着满脸鼻涕,伤心yù绝的叶初阳,心头默默计算时间。这对母子脾气倔到了一起,他们这些身边的人只能认命的跟着折腾。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明净推开殿门,独自一人入内。衣裙款款,翩然拽地。
“哭够了吗?”她淡淡的问,“哭够了,就好生说话。没哭够,就继续哭。”
叶初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嚎,撕心裂肺的释放自己的委屈,嚎声震天。
“很好。”叶明净平静的转身,“你继续。”头也不回的离开,大门再度紧闭。
叶初阳的哭声更加绝望,又委屈又伤心,一边哭一边打嗝,小小的人缩成一团,随着木盆孤零零的飘在水上。
计都蹲在房梁,越发郁闷。叶初阳从生下来后,他基本上是看着他长大的。夜间陪伴、白日玩耍。最近一个月又当上了他的武艺师父,日日教导。感情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越聚越多。见此情形,心里钝钝的有些难受。
又过了一刻钟,叶初阳的哭声越来越轻,几不可闻。只能看见小身板还在一抽一抽的起伏。殿门再次被打开。叶明净静静的站在池水边,声音清冽:“哭够了吗?”
叶初阳眼泪哗哗的流,哽着嗓子憋住哭声,说一个字抽噎一下:“哭……够了……”
“有话和我说吗?”叶明净好整以暇的施施然发问。
“有……”叶初阳xiōng腔大大的抽搐一下,哆嗦着将快要忍不住的啼哭憋回去,吸着红通通的鼻子用力挣出话:“我……我要……玩伴们……都……留……下来……”
叶明净清脆的假笑两声,故作惊讶:“哎呀,是这事啊早说不就完了么?虽然不合规矩,不过咱们可以商量着想些办法。唉——”她跺脚啐叹,“你说你哭半天为的是什么呀?真傻。”
房梁上,计都惨不忍睹的别过脸:叶初阳是她亲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