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礼佛路过此地,因口渴寻姑母讨杯茶喝。
这理由一听就是瞎扯,哪位贵妇人出门不让婢女带上些许吃喝之物的?然而卢氏无法拒绝十九娘的请求,正好让妍冰解脱,同时她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去花厅陪客。
那日在画舫妍冰被郑恭旭以言语戏弄,十九娘并未开口制止,只在事后亲笔写了致歉信,推说自己一直没能诞下嫡子嫡女,在郡王府日子难熬,缺乏话语权。
这事儿妍冰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已经都被登徒子戏耍并惦记上了,道歉还有用?堂堂郡王妃不至于对小叔子一句话都说不得吧?
她一面气鼓鼓的想着,一面跟在外祖母与舅母身后去了花厅,刚一进门,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卢十九娘妍冰又吓了一大跳。
她简直瘦得快脱了形!脸上颧骨都略略凸了出来,眼睛更是大得能唬人,一双剔透翠玉镯戴在手腕上晃晃悠悠的,像是大了一圈儿。
“阿冰妹妹,新婚大喜!”穿着素雅花间裙的卢十九娘随即抬眼看过来,几人连忙相互见礼。
稍后卢十九娘就自嘲似的解释道:“我这人于子嗣上不太顺,前阵子就没来为你添妆,请别介意。”
听她说了这话,妍冰才依稀记起她听表姐李琬说的,十九娘三个月前不幸流了一个成型的男胎……她今日说不定是刚去寺庙为那孩子做了超度法事。
思及此处妍冰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缓和的语气回答道:“不碍事,多谢十九姐姐惦记。”
“你不怪我就好,”卢十九娘浅浅一笑,略作寒暄后她竟又把话题拉回到了自己小叔子身上,再次向妍冰致歉。
一听那郑恭旭的名字,妍冰就不由想到李氏,想到新婚夜那个“阿旭”,顿时再次火起,连面对郡王妃都忍不住板了脸。
十九娘却像是并未察觉似的,絮絮叨叨继续诉苦道:“那阿旭真是极为贪花迷色,屡教不改,还说不得打不得。前几日他叫嚣着要搅和你婚事,我家夫君被逼无奈关了他去祠堂反省,谁知他竟半夜三更翻墙跑了!这一走就是一夜未归,待天明回家时身上竟还带了伤,这真是……哎……”
妍冰一开始听得很不耐烦,直至后面半截话她才隐约察觉到卢十九娘是有意为之,仿佛是在提点自己。
等卢十九娘告辞之后,众人又回了正屋相聚一堂,妍冰赶紧抽空向丈夫转述了定越郡王妃那段话。
文渊略一琢磨便沉声道:“她大约是听说了我已因强盗案报官,是想让我们把郑恭旭作为关键的询问或怀疑对象。”
“可以吗?”妍冰总觉得郑恭旭嫌疑蛮大,就算十九娘不说她也认为这人应当查查看。
“得看凤仙儿怎么说,或许能行。”文渊这时还抱有美好的期待,以为喜欢刑讯逼供的郭县尉说不定已经撬开凤氏的嘴,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遗憾的是,黄昏时他抽空在回了县衙一趟想看看案子近况,却赫然发现挚友柳梓旭竟然正被衙役押了进门!
见到文渊一脸诧异的看过来,差点急哭的柳梓旭连忙挣扎着高呼起来:“渊郎快快救我!我与林家嫂嫂清清白白,哪来的尖情?我怎可能去暗害林楷?!”
☆、第35章 牡丹金钗
因那凤仙儿一口咬定了是柳梓旭与自己有私情合伙作案,时任秘书省教书郎的柳梓旭被人当场带走问案,柳国公府立刻得了消息,老国公亲自赶来长安县衙守着等陆县令判案。
柳国公本就是因军功获封,虽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老当益壮,只见他披着油光水滑的黑貂毛斗篷,叉了腰大嗓门吼声如雷道:“赶紧判案,决不能让我乖孙被冤入牢,一夜都不行!”
“是是是,好好好。”陆县令在柳国公跟前完全没法挺直腰,大冬天的抹了抹额头冷汗,无奈只能放弃回家休息,在日落之际的晚衙时喝令升堂。
随即惊堂木一拍,衙役分列两边,击杖高呼“威武”,文渊作为原告立在堂下左侧,凤仙儿跪右侧,铁青脸的柳梓旭本应站她旁边,实在是心里膈应索性立在了正中间,靠好友近些方能顺顺气。
“咳咳,唔,凤氏,”陆县令指着凤仙儿吩咐道,“详细说说你俩作案经过。”
还没等她开口,端坐一旁的柳国公立刻就横眉倒竖怒道:“什么你俩!你究竟会不会说话?!凤氏,将你作案经过与冤枉我乖孙的事从实招来!”
“柳国公,请勿咆哮公堂。”陆县令被吼得没了脾气,只放软语气如此相劝,然后示意凤仙儿陈述犯案经过。
她瞧着柳国公凶巴巴的样子脖子略略一缩,万分后悔选了柳梓旭做攀扯对象,从前她只知道这叫柳梓旭的是夫君同窗,草草两三面觉得他行事内敛朴素,交谈时还有些男孩的羞涩感,原以为是个老实平民,谁曾想竟然是国公家的郎君!
然而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重复口供瞎掰道:“那夜奴与夫君同去荣宅吃喜酒,奴因不胜酒力先行一步,夫君说是要等着听房不会回来,于是奴悄悄唤了旭郎来家嬉戏,谁料夫君在子时又忽然返家正好撞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