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者看向落败者的奚落和怜悯。
更不消说周围那些旁观的宫人了!
活了四十多年,大长公主还从未受过此等大辱,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待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便直愣愣地朝前砸去,就这么晕倒在漫天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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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别担心,侍御医过去看了,太主就是这两日没怎么进食,又冒着严寒在外面跪了太久,才会一时受不住晕厥的。到底是金尊玉贵的身子,哪经得起这个折腾,微臣瞧着这心里都……”
“周兆,闭嘴。”
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叶薇却觉得那高居上位的太上皇仿佛老了十来岁。眼睛疲惫地闭着,他好像陷入了巨大的苦恼之中,不知该如何决断。里面是他打小亲厚的同胞妹妹,可也正是她利用了他的信任,将他变作宫内宫外的笑话。赶她离开是他能想到的最轻的责罚,可即使这样,却惹来了她如此激烈的反应。
在大雨中跪到晕倒,她从小就是被呵护着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太过分了?
“舅舅,舅舅!”
姚嘉若惨白着一张小脸,不顾仪态地跑到正殿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舅舅,嘉若有罪!嘉若来跟您认罪!”
太上皇一见到她眉头就狠狠一跳,“又怎么了?你母亲任性,你也跟着她闹吗?”
姚嘉若泪流满面,“不,不是的。求舅舅不要责怪阿母,这次的事情与她无关。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嫉妒慧昭仪,所以瞒着阿母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过错!阿母什么都不知道,通通是我的错!舅舅,求您处死嘉若,原谅阿母吧!”
太上皇慢慢坐直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阿照是我收买的,其余人也是听我的驱使,母亲她事先全不知情,后来……后来也是为了保护我才担下了这些罪责。舅舅,您别赶母亲离开煜都。她是在这里长大的,远走他乡会受不了的。而且她也不愿离开您啊……”
太上皇沉默片刻,轻叹口气,“嘉若,别闹了。朕知道这些事情都和你没关系,你如今出来顶罪也是没用的。”
“不,舅舅您信我,真的是我……”
“她的心思朕一直都知道,想让你当上皇后,想让你将来的儿子成为太子,乃至整个国家的皇帝。朕以前太纵着她,也没觉得这些心思有什么不对,现在看来,确实是朕这个兄长疏于管教,才会让她错到今天的地步。你一片孝心朕能理解,所以不会怪你的欺君之罪。下去吧,去照顾你的母亲。”
叶薇听到这话心头已经溢出声冷笑。如今看来,大长公主的苦rou计还是起了作用,太上虽然还在说她的不是,语气间已经开始自责,再这么下去,原谅她是早晚的事。
这对母女真是把他的心思琢磨透了,一招接一招玩得很是顺手啊!
姚嘉若哭得不成人形,被贴身侍女璎珞扶起来后,犹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太上皇,哀哀唤道:“舅舅,嘉若及笄那年,您曾答允过,会满足嘉若一个愿望。您还记得吗?”
他微愣,“当然。”
“那么如今,嘉若求您,让母亲留在煜都,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的一片孝心,好不好?”
殿内无人开口,只听到姚嘉若高高低低的啜泣声。太上皇瞧着这个备受自己疼爱的外甥女,刻意装得冷漠的眉眼终于慢慢软了下来……
“太上容禀,奴婢有绝密的消息启奏!”
变故陡生的时候,大家总是措手不及。然而不知是不是最近遭受的震惊太多,就连紫微殿扫地的宫女都没表现出惊讶,只是用一种“终于来了”的眼神望过去。
青衣婢子跪到了姚嘉若身侧,面朝至尊、神情激动,一字一句道:“奴婢有关于姚昭容的事情要上奏天听,还望太上和陛下折节辱听!”
皇帝两手交叠,修长的手指玉般动人,“哦?关于姚昭容的?朕记得你是跟在昭容身边服侍的,叫……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奴婢名唤彩珠。”
皇帝一笑,“哦,彩珠。你适才先唤的是太上,看来这话说与他知比较要紧,那么要不要听便交给太上决定吧……”
彩珠动了动身子,“不……其实,这些事情与陛下的关联更深,是关于……是关于昭容娘娘年初夭折的那位皇子的!”
此语一出,无异于石破天惊。姚嘉若惊怒交加地看过去,厉声斥道:“你疯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可以大放厥词的!”
皇帝眼睛眯起来,寒光如箭般射出,“说清楚。”
彩珠咽了口唾沫,再次磕了个头,“陛下一定还记得,年初的时候,昭容娘娘无故小产。她说是被巫蛊所害,还大张旗鼓去小三清殿搜查,最后果真找到了写有她生辰八字的符咒。琳婕妤娘娘因此被牵连,锁入无极阁中长达八个月,陛下也怜悯她失子可怜,多有恩宠。可奴婢今日要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诅咒是假的,小产是假的,就连怀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