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刻刀放到她手中,再握住她没有受伤的右手,很慢很慢地将刀尖落到了冰笛上,“阿薇以为,朕为何送你这个东西?”
她眨眨眼睛,“因为,臣妾之前送过您一管竹笛?”
“然也。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朕知道阿薇为了那笛子很是费了番心血,所以也想有所表示。”将她搂得更紧,“你仔细看看,这笛子上是不是还缺了样东西?”
这回不待她回答,他已握着她的手开始在冰笛尾端刻字。这是极细致的活儿,一个不慎便可能把整个冰雕都毁了。叶薇被弄得紧张不已,等到终于刻完,已经腰背酸痛,吓出了一身的汗。
“阿薇,子孟。”他轻声念道,继而一笑,“你名字笔画太多了,要是换个简单的会更好看。”
简单的……若水可以吗?
摇摇头赶走这奇怪的念头,她扭头朝他看去,却见君王唇畔含笑、神情怡然。周遭的冰块都冒着丝丝寒气,而他身着玄色大氅,只露出英俊坚毅的面庞,越发显得郎君丰神如玉、出尘若仙。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而与她对视。点漆的眸子里情意蕴藏,若陈年的老酒,启封的那刻便有醉人的香气充盈于室,任是谁也阻挡不住。
叶薇却在这样的目光中生出了不安。
算起来,他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一开始是为了活命,后来是为了复仇,再加上前世被他连累至死的迁怒,导致她从来都是毫无负担地利用他的感情。她以为帝王本无情,整个后宫都在变着花样地争夺他的宠爱,那么她跟着做也没什么。可是在经过谢怀的事情之后,她忽然就觉得心虚。
他如果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妃子,那么她骗他也没什么,可如果他对她也动了如谢怀那样的心思,事情就复杂了。
自己背负一桩情债就够了,难道还要添第二桩?
她这厢天人交战,他还非要加一把火,扶着她的腰就把人压了下去。背抵上柔软的绒毯,指尖却伸到了外面,一触到寒冰立刻一个瑟缩。眼前是他放大的面庞,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却更显蛊惑。
他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阿薇,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叶薇的身子猛地僵住。
他的身子是凉的,呼吸一开始混杂着寒气,之后却越来越热。滚烫的唇印上脖颈处薄薄的肌肤,隐约能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一路蜿蜒,留下暧昧的红色。她在他的掌控下颤抖,火一般的热情最终将雕塑也融化,她慌乱地挣扎,终于将他从迷乱中唤醒。
“别,别在这里……”
他抬起头,眼睛已经赤红,呼吸更是乱作一团,“怎么?”
视线一扫旁边巍峨高山般的冰垛,她咬唇,“太冷了……”
他拧着眉头,似乎极不情愿,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可兴致已经起来,要强行压下去也着实不易,片刻后重新埋首,却只是将唇贴上她的脖子,久久不曾动一下。
叶薇以为他不肯放过自己,试探着往后缩,却被恶狠狠地制住,“别乱动!”
距离很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咄咄逼人,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冰窖内恢复安静,只听到他的喘息声从急促到和缓,最后终于消匿无踪。他抬起头,眼神里有隐约的倦怠,还有执拗的期盼。
“你还没回答我,咱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叶薇不敢与他对视,勉强一笑,“能为陛下孕育子嗣,是臣妾的福分,又岂能不好?只是臣妾福薄,入宫一载有余却毫无动静,实在愧对陛下。”
他温柔地抚过她的鬓发,在眼睛上落下一吻,“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就什么都好办。”牵着她的手抚上小腹,那里还是平坦一片,“朕实在是期待,不知道阿薇和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无论像谁,都一定是很好看的,对吗?”
她笑着点头,“自然,咱们的孩子,必定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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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觉得,男人在许多时候的执着毫不输给女人,冰窖里没能继续下去的事情,皇帝陪着她回了披香殿后,终于坚定不移地做成了。
亥时三刻,皇帝从披香殿离开,顺道带走了一大批随侍的御前宫人。妙蕊等到御驾消失才入到内殿,却见重重罗帐内,自家小姐鬓发散乱、两靥晕红,身上仅着了秋香绿的亵衣,裸|露在外的肌肤皓白如雪,星星点点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室内不曾通风,那馥郁的香气也就没有散去,而美得如画中人的女子就这样浑身酥软地伏在榻上,似乎疲惫不堪。
妙蕊久不见此等靡丽场景,一时间面红耳赤,踌躇了片刻才走到脚踏边跪好。叶薇见她进来了,懒懒地点了下头,“让他们准备热汤,我等会儿要沐浴。”
这种事情大家早有经验,哪里需要她吩咐,妙蕊点头道:“小姐放心,都备好了。”顿了顿又道,“今夜陛下临幸,彤书女史不曾记档,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