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和臣妾说说么?”
皇帝垂头看怀中的女人,她难得乖顺地躺在自己腿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兴许臣妾能帮到您呢!”
他勾了勾她下巴,“你帮不到朕。”
这次的事情,没有人能帮到他。
“陛下都不说,怎么知道臣妾帮不到您?”她坐起来,趴上他的肩膀,“臣妾猜测,让您苦恼的事情肯定不是和朝堂有关的,是私事,对不对?既然是私事,臣妾还是可以支点招的。不过如果您不方便告诉我,那便算了吧。”
那天发了通脾气后,她又恢复了通情达理、极懂分寸的模样,绝不让他为难。皇帝瞧着这张美丽的面庞,想起曾经那些熟悉感,终于慢慢道:“朕在等一个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一件困扰了我很多年的事情,关于它的答案。”他声音很轻,仿佛陷入了回忆,“我怀疑得太迟了。我早该发现有问题的。”
叶薇只作不懂,“那陛下心中,希望等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皇帝却没有回答。
视线落在虚空中某一点,他长久地沉默着,连时间都凝滞不动。
这些日子以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囚犯。被困在玄铁铸成的牢笼里,无力挣扎、无法逃脱。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等待贺期从江南回来,带给他最终的答案。
可是他到底希望他给他带回怎样的答案呢?
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仔细去想。有些念头太过惊心动魄,他光是往那边怀疑就用尽了全部勇气,再要剥皮拆骨地分析无异于凌迟。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等着吧。
等到如山铁证摆到眼前,他也不用再纠结,可以认命接受。
而知晓真相后要如何处置,端看这答案究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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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期回来得比叶薇估计的要快。
她本以为怎么也要拖到八月份,孰料七月末的时候那人就回到了煜都。她并不知这是因为皇帝特意吩咐过,日夜兼程,不得有片刻耽搁。
贺期回宫的时候叶薇正在永乾殿书房伺候笔墨,夏日炎热,书房两角都放了冰块,凉飕飕的很舒服。可是皇帝看了一个时辰奏疏额上还是出了汗珠,她便拿来纨扇一下下地替她扇着。
朱砂写下一行行批示,他间或抬头瞥她,却被她催促的眼神弄得不敢分心,“陛下专心朝事,别看臣妾。您就把臣妾当成……当成桌上的笔架好了。”
他失笑,“会打扇子的笔架朕还是头回见到。”
叶薇正欲再言,却见高安世掀帘进来,附到皇帝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神情立变。
“阿薇,你先回宫。”
她站起来,“出什么事了么?”
“朕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你在这里不方便。高安世,派人送慧贵姬回去。”
直觉告诉叶薇,是她期待的事情有结果了。皇帝派去惠州调查的人回来了,他马上就要见他。
想了想,她微笑道:“那臣妾先行告退。陛下如果忙完了还有兴致,可以来披香殿听臣妾吹笛子。臣妾昨日刚作了首新曲。”
皇帝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却还是神色从容地朝她颔了下首,“知道了。”
叶薇临出门前略略回头,瞧见依旧镇定的皇帝,感慨不能亲眼见到他知晓真相的表情,真是有点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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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陛下,微臣按照您的吩咐,在惠州查访数日,终于探听到关于宋大小姐的全部消息。”
贺期跪在书房中央,每个字都说得又郑重又认真,“她是左相的原配夫人所生之女,自小便养在惠州,由宋老夫人亲自教养。载初二十二年五月,宋大小姐已年满十五,左相派人将她接到煜都,准备为其商谈婚事。然而次年正月,她又被送回了惠州,理由是身染疾病,大夫嘱咐送回乡下静养。
“左相多年来一直对这个嫡长女不闻不问,是以煜都知道宋大小姐的人很少。她在煜都宋府一共住了三个多月,也从未被正式引荐给帝都的贵妇小姐们,所以几乎无人知晓宋家的大小姐曾经来过。
“宋大小姐回到惠州后没有住进城内的府邸,而是被直接送到了乡下的祖宅,一个月后不治而亡。她的尸骨葬在宋氏祖坟,微臣也潜进去查探过,至少从表面上看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他这番话讲完,皇帝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忘记了呼吸。太过紧张,他甚至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惊扰什么,然后改变自己等了这么久的结果。
一点一点思索每一个细节,他慢慢道:“住了三个多月?也就是说她是九月份抵达煜都的。五月份从惠州动身,却直到九月才到,就算姑娘家身子娇气,这速度也太慢了些。是路上发生了些什么吗?”
贺期的头埋得更低,“回禀陛下,确实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皇帝的心跳开始加速。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里,他错过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