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等待简直让人心肝发颤。
众目睽睽之下,叶薇如俎上之鱼,跪在那里任凭她们目光凌迟。还好她天生胆大,若换了个脆弱的估计就要扛不住了。
璟淑媛生怕搜宫的人一无所获就让叶薇躲过一劫,未雨绸缪道:“其实这种事情,也不一定会留下痕迹。若换了个心思深沉、行事缜密的,自然会在做完后把一切都处理好……”
太后眼风扫过,她讪讪住嘴。
“娘娘,奴婢等在叶承徽的枕下发现了这个。”终于归来的宫娥呈上一本书,当中有页被折了起来,太后展开一看,上面赫然记载着银环蛇毒的种种症状。
她反复看了三遍,才狠狠把书砸到叶薇身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都不用看就能猜到上面写了什么,叶薇早料到会有这招,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回真的是大意了。现在看来,从让她去静夜阁抄经就在别人的算计中,为的就是后面给韵贵姬下毒、再嫁祸到她身上。本来太后是最可疑的人选,可看她的反应,又真的不像主导一切的人。
那么,就只能是她身边的人引导她做出了她们想要的决定,再抓住了这个机会。
叶薇看向宣和夫人,她坐在太后身边,正轻言细语宽慰她。
宫里人都说宣和夫人Yin狠记仇,她现在才真正领教。冰灯一事她确实落了她面子,可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仇,她转头就下这样的狠招,简直丧心病狂。
叶薇觉得,宣和夫人再努力努力,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能赶上宋楚怡了。
“当真是舌灿莲花,大家方才都差点被你糊弄住了!”乔婉仪拍拍胸口,一脸后怕,“太后娘娘,臣妾看叶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若不是韵贵姬的侍女揭发,咱们可不就信了她的说辞了嘛!”
明明尚未定罪,她便口口声声唤她“叶氏”,还真是迫不及待。
赵太后被乔婉仪的话说得更怒,“宫里人都说你聪明,哀家却不知,你的聪明就是用到这种地方!”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若真的聪明,就该像璟淑媛娘娘说的那般,把罪证都销毁干净。明明知道韵贵姬出事后披香殿有可能被搜查,我还把这本书放在枕下,不是等着您来抓我吗?”
赵太后微愣,宣和夫人已笑道:“娘娘莫被她骗了。她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您若听她胡言,恐怕又要落入陷阱。”眼中露出冷光,“若想知道实情,您得拿出往日的威严来才行!让阖宫上下都明白,在太后娘娘面前就得老实本分,不能有半句虚言!”
赵太后当皇后时也是揽权揽惯了的人,载初皇帝禅位后她便逐渐失去荣光,这两年更是过得不顺。此刻听到宣和夫人的话,胸中忽然又有豪情涌动。
没错,不过是些狂妄的小辈而已。这点后宫争宠的计量,打量她没经历过吗?简直可笑!
她就让她们看看,她这个太后是不是软弱可欺!
“来人,把叶氏拖下去,杖责。”
Yin寒的声音让人心肝发颤,宦官低声问道:“杖责……多少?”
“她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再停。”
宦官暗自叫苦,却不敢违逆盛怒的太后,“臣遵旨。”
眼看叶薇被两个小黄门钳住了手臂,悯枝不顾自己还在流血,哭泣着哀求,“太后娘娘,娘娘开恩啊!我家小姐去年才受了杖责,现在再打……她肯定受不住的啊!娘娘!奴婢给您磕头了!您开恩啊!”
“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一起打。”赵太后厌恶道,“堵上她的嘴,给哀家狠狠地打!”
白绢塞入口中,悯枝还在不停挣扎,反倒是叶薇镇定道:“娘娘,此等大事,您真的不能等回禀了陛下再动刑吗?”
“你别拿陛下压我。哀家是陛下的母亲,就算打死了你又能怎样?”赵太后冷笑,“况且哀家也是为了陛下好,留你这等包藏祸心的人在他身边,哀家简直是寝食难安!”
宣和夫人笑道:“叶承徽这是在等陛下来救她呢?可陛下此刻在上朝,来不及了!”
不说这几日皇帝完全绝迹后宫,单今日早朝就有西北的臣子回京述职,要详细禀奏月前冰灾的抢救事宜,目测午膳时分前皇帝都不可能抽出空来。
现在?他恐怕连信儿都没得到呢!
她越想越得意,觉得自己这阵子积攒的怒火都有了宣泄的出口,言语便有些控制不住,“叶承徽大概还不知道,陛下今日特别忙,估计等他抽出空时,你已经老老实实招供了。”
“是吗?原来夫人对朕的行程这般清楚。可是不巧得很,朕偏偏就抽出空来了。”
陡然响起的男子声音如平地一声雷,唬得众人愕然抬头。
敞开的殿门处,皇帝身上还穿戴着隆重的朝服,冠前十二旒垂下,而他眸如墨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满屋子心怀鬼胎的女人。
☆、44 惊怒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殿内众人都愣了片刻,才慌慌忙忙地起身行礼。而皇帝看着跪成一片的宫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