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他从出来到刚才,从没有正面说过一句叶容华已死。
但,这还需要他说吗?半夜上吊、清晨被发现,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叶薇不似皇帝那般抵赖,朝大家福了福身子,“情非得已,请诸位原谅臣妾的欺瞒之罪。”
宋楚怡在看到叶薇那瞬便如遭雷击,身子寸寸僵硬,如一座泥塑雕像般跪在那里。待触及叶薇似笑非笑的眼神时,那震惊里又多了几分羞愤。
她这么看着她,是在嘲讽她吗?
隆献后冷声道:“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
皇帝道:“娘娘,您刚才看到的,是本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叶容华并没有上吊自缢,而是有歹人潜入了她的寝殿,企图将她掐死。”
一片哗然。
“如果他的计划成功,那么之后应该就会把叶容华伪装成上吊自缢的样子,并在尸体旁放上这封绝笔信。”扬了扬手中的信纸,“今早的一切,如期发生。”
“可惜他运气不太好。朕昨晚睡不着,便在半夜跑到拾翠殿,想找叶容华聊聊,正好撞上他要行凶……”
前面的事情已经很令人震惊了,最后那句话又让大家心猛跳。叶容华明明是待罪之身,他却半夜跑来找她,这岂不是说,他从头到尾都是相信她的?
隆献后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叶氏已经……绕这么大弯子,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得到一个答案。”皇帝慢慢转向皇后,“朕想验证一下,那贼子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有内侍拖着个浑身是血的人上来,他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朝宋楚怡磕了个头,哑着嗓子道:“皇后娘娘,是……是小人没用……小人本来想死的,可他们动作太快……小人没扛住拷打,您……”
皇帝看着宋楚怡,“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宫嫔们也是浸yInYin谋斗争,这会儿脑袋一转便慢慢明白过来。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皇后的计划?
让绿袖当众陷害叶容华,逼得陛下不得不把她关押,然后在叶氏被软禁的时候,安排这贼人来将她杀害,放上绝笔书信。按照陛下对叶容华的宠爱必定会再次拷打绿袖,这时候便让绿袖装出经不住酷刑的样子,将宣妃抖落出来。
到那时,哪怕陛下不重罚宣妃,心里也会留个疙瘩。而她在叶容华出事时曾多次为她求情,甚至因此遭到隆献后的斥责,陛下事后回想起来,也会有几分愧疚。
真是个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帝半夜突然来访毁了一切,而她适才的表现也让皇帝相信了那贼子的供词。确实是她想要陷害宣妃。
“真不愧是左相的女儿,皇后你……实在聪慧。”皇帝冷笑,“朕这几年竟一直小瞧了你。”
宋楚怡身子阵阵发寒,骨头里都透出凉意。她看着皇帝,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比起罪行被揭穿,她更在意另一件事。他怎么……怎么可以联合别的女人来设计她?
花间酌酒、月下yin诗,他们明明有过那样浓情蜜意的日子。他明明曾经那般在意她,如今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叶薇看着宋楚怡惨白的面色,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连环计是么?想算计她是么?可惜她忘了,自打她们姐妹俩见面,论比心眼儿,她都来就斗不过她这个姐姐。
哪里是皇帝半夜突然造访,根本就是她猜出了宋楚怡的计划,让皇帝陪她一起瓮中捉鳖。
皇后的想法也是在座许多宫嫔的想法。宣妃冷眼打量叶薇,倒是头一次认真把这女人看进了眼里。
陛下居然这般信任她?甚至愿意陪她演这么一出戏,就为了替她找出仇人、沉冤得雪?
她咬了咬唇,有点滋味难辨。
“陛下,此事与臣妾无关。”宋楚怡终于找回神智,斩钉截铁道,“绿袖也好,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贼人也好,都和臣妾没有半分干系!”
那浑身是血的内侍眼珠子一转,跟着道:“是,陛下。是小人被严刑拷打之后胡乱攀咬,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当真无关!”
“你……”
他忽然起身,连滚带爬地朝墙壁冲去,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便一头撞了上去。血溅三尺,而他软软滑落,没了气息。
宫嫔们惊呼不断,叶薇眉头狠狠一跳,厌恶地别开视线。
“真是……还愣着做什么!把这狗东西给孤拖出去!”隆献后怒不可遏。
“陛下!”有小黄门突然跑进来,“慎刑司那边……绿袖刚刚咬舌自尽,已经毙命了!”
皇帝慢慢转头去看皇后,脸上好像罩着一层寒冰。宫嫔们能理解他的愤怒。那内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撞墙自戕,绿袖也紧跟着自尽,毁灭证据做得这般直接,不激怒他才怪。
皇后明显也被这样的皇帝吓到了,与他目光一撞上便下意识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