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但不得不送个大写的佩服。人家多周全,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事,要是被陆小远告诉了父上和母上大人,他们还不上蹿下跳地急?
陆曼曼气得找医生去了,眼不见为净。听医生诊断、办理住院手续、给女孩子买贴身用品,又给婆婆叶育芝打电话报平安,忙碌一上午,得空坐下喘口气时,陆曼曼已经累得只剩半条命。
哎呀不对,后背怎么冰冰凉?初春的天气,陆曼曼坐在长椅打了个寒噤。
“你怎么了,曼曼?”
眼眶仍是热热的,抬眼一看,还是冯一男。半天下来,是冯一男全程陪着她,此刻他蹲在她身边,凝视着她的脸。
“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不饿……哎?冯一男,你不用去公司吗?”陆曼曼如梦方醒的。
“去啊!”冯一男笑笑,替她披上外套,“走吧,我顺路送你去海华。”
……
出差D市的厉维琛,把本已经满当当的十天行程,压缩到了八天。只为了能早两天回去,疼爱陆曼曼那个软软带笑的小东西。
潘睿也跟着整日忙碌,哈欠连天的。他把厉维琛的手机递过来,陪着笑脸:“厉总,这电话您别说不接,盼都盼好久了吧?嘿嘿,是……嫂子的。”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Yin阳怪气?厉维琛抖了抖,将视线移到手机上,挑了一边眉头。那边已经传来陆曼曼娇嗲的声音:
“老公,我好想你啊……”
厉维琛在外头忙的时候,陆曼曼是从来不跟他撒娇的。然而只此一次,杀伤力无穷。
抬头看了潘睿一眼,厉维琛走了开去,这才动了动唇角,“乖乖的,我再过两天就回来。”
“嗯嗯……可是,想你想得不得了……”
都能想像她满面含羞,小脚一歪一歪的模样。厉维琛眼中泛起柔光,倚了窗看璀璨灯火,笑意在脸上漾起,“要不要,我现在飞回来?”
“要。”抿了小嘴,旋即又说,“还是不要了……把你累坏,我心要疼的。你不许接近那个嫩模,不许跟会务小姐眉来眼去,不许要酒店的特殊服务……”
“曼曼,”厉维琛突然打断她,“我想看看你。”
就知道他想打开手机跟她视频通话。
“不、不了。”陆曼曼竟然说,“我要睡了。再、再见!梦里见!”
他的曼曼,总是这样令人梦萦魂牵。厉维琛笑了:“梦里见。”
……
夜静得像教人发慌,病房里只开着盏床头小灯。
冯一男坐在床边看陆曼曼放下电话。
明明奄奄一息的,刚才跟厉维琛通话时还那么起劲。撒娇卖萌抖机灵,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演给他冯一男看的。冯一男还就不信了,厉维琛这么臭屁的人物,在电话里能讲出我想你了小saosao这样的话来?
护士走过来又测了一下陆曼曼的体温,仍是39.5度。
冯一男喂陆曼曼喝水,陆曼曼不肯喝。开玩笑咧,她还打着点滴,再喝水进去,一会儿想上卫生间怎么办?病房里虽然有卫生间,但就算冯一男站在外面替她举着吊瓶,他也能听见她“哗哗”的撒尿声,那多不雅观!
说到底,她还是忌讳他,把他当外人。如果是她丈夫在,她要多豪放有多豪放!
烧退不下去,陆曼曼蔫蔫的,还不忘吩咐冯一男:“我夜里没事,你回去吧,探视时间过了。”
“不行。”冯一男说,“陆叔叔他们和你婆家都以为你值夜班,可现在,谁为你值夜班?我就坐一会儿,你不用赶我。等你烧退了,我就走。”
只有强撑起眼皮,看吊针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滴。明明是水滴,落下去却无声无息,寂静地诡异。
陆曼曼浑身干燥滚烫,眼眶炽热,头重脚轻。到底支持不住,昏沉沉地睡去。
只有她睡着了,冯一男才可以伸出手去,抚摸她滚烫的小脸颊。就算病着,脸色也嫣红得可爱。双眸合上,长长的弧线似乎在告诉他,那双眼睛是多么大而明亮。密如刷子的睫毛随呼吸轻颤,翘翘的小鼻头不时抽动一下,连空气都徒惹香甜。
冯一男突然恨起厉维琛来。恨厉维琛此时为何不能守在曼曼身边,厉维琛不在,他就舍不得走开,不忍让她孤单单躺在这里。只有静静守着她,让自己遭受爱而不得的折磨,或是更深地沉沦。
“她怎么样?”耳畔突然响起询问,焦急又隐忍的。
抬眼一看,竟看见厉维琛推门大步走进来,脚下带风。刚刚还在两千公里开外的男人,说回来就回来了?
冯一男蓦地站起来,却又惊觉自己失态,缓了缓情绪,平静道:“高烧39.5度。”
厉维琛已经走到床头,大手轻轻覆在陆曼曼额上。她皮肤的干热让他心头一颤,拿起输ye袋子,看清上面的药剂成分,心中有了计较。
“什么时候发现的?”厉维琛问。
上午处理完陆修远惹的事,冯一男就送陆曼曼回海华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