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久了,虽然他不需要弥补什么,但今天他就想坐在这里陪他。
隔天早上,天府城又再次轰炸了,因为今天,大将军杨饕六族,将在午门斩首。
数辆囚车被拉上街道,杨饕是主囚一人一个囚车,人之将死,他却面不改色。
墨城月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此刻他和花富贵古一线同车。
小芸和花誉及其它下人一囚车,两个小情侣相互依偎互许来生。
一般来说囚犯游街都会被烂菜叶臭鸡蛋攻击,但他们并没有被如此对待。
即便有一两个想动手,也会被官兵制止,傅元缘押解囚犯上街前交代过,要尽量避免群众攻击囚犯,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要攻击囚犯的人数竟然如此少。
给名将最后的尊严,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到了午门,囚犯被全部押上了断头台,杨氏六族主要成员在前面两排,共有二十四个成员,后面四排主要是非直系亲属,其余相关人员还有一百一十人,他们将被分批上台斩首。
傅元缘走上监斩台坐下,等待斩首的时辰到来。
不远处有几个人过来了,是宁王和他的手下,他是来看戏的。
宁王和杨饕一起共处朝堂多年,常会被他的气场压制,加上先女皇也不袒护他,他这个宁王当的十分憋屈。
原本这次他是要当这个监斩官的,但是后来圣桦女皇点醒他,她说,杨饕为官多年,与他交好的官员因不在少数,如若他当了这次的监斩官,必会得罪那些人。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将来他若想在朝堂上进言,那些曾与杨饕交好的官员,必会与他针锋相对。
他想想也是,没必要,反正他都要死,何必沾染自己一身血。
傅元缘虽然不喜欢他,但按照上下级的礼数,他还是得起身与他作揖行礼。
不知,宁王今日为何有空过来?其实他心里清楚,他是来看戏的。
我来送送老朋友。
宁王脸上不见一点悲伤,反倒是笑着说的,他又回头对手下说,把我的送行酒端上来。
傅元缘命人将酒拦下检查,宁王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在酒里下毒?
下官不敢,只是今日下官奉了女皇陛下的命令,负责监斩罪臣杨饕。
宁王觉得,何为监斩呢?下官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如果杨饕要死,那他也的堂堂正正的死。
检查酒中无毒后,他才放行,宁王脸色有些扭曲,一小小官吏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能好受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的死对头马上就要死了,心情就不受这些小事影响了。
他端了一碗酒来到断头台上,在杨饕跟前停了下来。
老伙计,没想到吧!临死,来给你送行的人竟然只有我。
宁王将酒端到他面前,他却一脸无动于衷,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
宁王自己将酒喝下了,他让人从新又倒了一碗过来,他不喜欢他这种遇事处变不惊的态度,于是他开始拿她女儿说事。
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呀!自己逍遥在外,却不管你们这些亲人的死活。
听说她昨天还想跟竹幽冥抢神医的头衔来着,你说今天她会不会出现呢?
老杨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回来承认这些莫名其妙的罪?你说话呀?一旁的花富贵一直没有机会问他,今日见着才急问道。
见他也不理会自己,他又急又气,对前方围观人群喊道,暮雪丫头,如果你在,你千万不要出来,他们都等着抓你呢!
你行,真能忍,待会人头落了地,我看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么硬气?宁王说完,将酒浇到他头上。
傅元缘本想上去阻止,但一下属拉着他说,大人方才已经让他难看过一回,若现在再去,恐怕以后就要结下梁子了。
宁王现在深得女皇宠幸,若正面与他为敌,那他确实不是对手,傅元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宁王回到了监斩台,瞥了一眼他,他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他给自己让座。
但傅元缘假装不懂,于是让下属给他另外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旁边。
宁王,现在离午时还有些时候,您若是累了,便坐下休息一会吧!
这小子真不会看人脸色!宁王拂袖转身过去坐下了。
傅元缘叹了口气,看着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既盼望着姜暮雪出现,又害怕姜暮雪出现!
秋日气候寒冷干燥,加上今日太阳不知为何如此毒辣,囚犯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傅元缘下令让人给他们每人一碗清水。
宁王觉得他对犯人太好了,于是催促提醒道,傅大人呀!正午马上就到了,你现在给他们喝水,不等于白喝吗?
傅元缘没说话,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他希望时间能走慢一点。
一会宁王又说,午时三刻已到,傅大人若再拖延,我可是会奏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