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直这样吗…你啊,工作时间想什么谈恋爱。”随手把脖子上的工作牌取下来缠在手上,陈姝俐打开手机翻了翻,“楼下新开了家干锅牛蛙,怎么样,请你吃?”
“不吃!吃完我这衣服还要不要了啊!”
顺滑的丝绸长袖被陈姝伶烦躁得卷了上去,然后又扯下来。她盯着紧闭的会议室磨砂玻璃门,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一组二组的同事们簇拥着准备下楼吃饭,各种各样的午餐提议飘过来,一下子又把她低落的情绪淹没了。
“走吧。”拉过陈姝俐的胳膊跟上人群,“下楼吃饭了。”
明知道褚南瑆在设计所就是这样了,要说冷淡,对陈姝伶也没什么特别,也是早该习惯了。
“决定好了?吃什么?”
二组的人正按着电梯等她们俩,看到陈姝伶一脸失恋的哀怨,满电梯都是八卦爆棚的兴奋。陈姝俐瞪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先走。
“中份麻辣牛蛙,加莴苣、土豆、藕片。再来一份重辣的香辣虾。”饭点,干锅店生意不错,她们俩到的时候,也只剩下一楼几个角落里几个采光不好的位置。把菜单递给店员,陈姝伶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你不是不吃干锅吗?不怕衣服毁啦?”
脱了白色的西装外套,陈姝俐里面就穿了件简单的白t,干锅味道重,短袖沾上味道回去洗了就行。陈姝伶就尴尬了,丝绸裙不好打理,弄一身麻辣牛蛙味,怎么看都在暴殄天物。
“姐,你说他怎么想的,我不信他看不出来。”
干锅味是免不了了,陈姝伶把袖子折了上去,只能小心别弄脏衣服了。
“不知道啊,其实褚工对所有人都差不多啊…要不我让褚峰问问他?”
瞎子才看不出来,但好好吃顿饭,陈姝俐不太想打击她。
“谁说的…我觉得他对你就好多了。就因为你和他弟的关系吗?”
“可能因为我是组长吧。”
香辣虾先端上来,陈姝俐赶紧夹了个虾往嘴里塞。
“啊!”一下子忘了是重辣的香辣虾,陈姝俐一口下去感觉舌头都要烧起来。
“姐,你是不是…喜欢南瑆哥啊?”
陈姝俐拿着筷子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秒,然后又放下筷子,拿起了桌上的柠檬水。桌上的白色塑料杯险些被撞倒,大半柠檬水被洒在了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了一大滩水渍。
“姐,我开玩笑的啦。就是…南瑆哥好像对你特别温柔嘛,人家有点嫉妒。再说你都有褚峰了,峰弋的大老板耶。”圆圆的基围虾落入碗里,嚼掉虾尾,再熟练得把虾壳剔下来,陈姝伶处理完面前的香辣虾,她好像开了个玩笑,然后自问自答,然而对面陈姝俐微妙的表情全部落入了她眼里。
陈姝俐喝了好几口水才开口,“行了你,乱开什么玩笑。早点吃完回去工作了。”
这顿饭接下来两人都吃得很沉默。或者是陈姝俐单方面的拘束。陈姝伶还是习惯性得绕着褚南瑆抱怨,或是间歇性得问一些关于褚南瑆习惯的小问题。陈姝俐答得很勉强,像是被看穿了心事,或者经过刚才那开玩笑的一问,陈姝伶的这些问题听在心里,总让她觉得是一种试探。
“南瑆哥好像不准备下楼吃饭了。要不要帮他带点吃的?”
说好了陈姝俐请客,陈姝伶也没跟她客气。结账的时候就站在后面挑着玻璃碗里的圈圈糖。
“一会楼下星巴克给他带个鸡rou卷吧。”
新店开业有优惠,店员正在和陈姝俐说着买单的团购,陈姝俐一边Cao作着手机,一边随口回答了陈姝伶的问题。
“那他喝什么?”
“焦糖玛奇朵一下糖。”
“是吗…好甜啊。”
接过店员手里的小票,陈姝俐回过头,陈姝伶正站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她叼着圈圈糖,白色的圆圈卡在她的唇间,因为控制着糖果而微微嘟起的嘴唇,配着她笑起来弯弯的眼梢,一抹安静的调笑从眼底透出来。
“姐。”陈姝伶叫了她一声,然后把圈圈糖重新压回舌尖。
本是无意的回答,但细细琢磨起来,却带着一丝有意的用心。
陈姝伶撕开手里的圈圈糖包装纸,还不等陈姝俐反应过来就塞进了她嘴里。舌尖触及到糖果的瞬间,薄荷的清凉唤醒了麻木的味觉。
“怎么样,是不是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啊?”
那一瞬间,陈姝俐觉得那颗塞进她嘴里的圈圈糖,像极了她手上的那枚戒指。
陈姝伶走到墙角去丢糖纸。中午的太阳透过玻璃门照进来,她身上亮丽的明黄色闪耀得扎眼。
陈姝俐抿着嘴里的圈圈糖,它的味道或许没变,但再也尝不出小时候的那种幸福感了。
她早已是众人眼里待嫁的幸福新娘。然而事实是,无论出于亲情还是lun理,她都只剩下被祝福着然后推上的红毯的选择。
除此之外,竟别无退路。
☆、电话
周五,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