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唐欧拉面前,告诉她:“凑活吃点儿吧,只有天妇罗不是生的。”
唐欧拉垂着眼皮看着盘里的现炸天妇罗,闪过片刻的茫然。心里既惊讶于他留意到自己不吃生食的习惯,同时又对他这种不合礼数的行为感到气愤。
“不会是看傻了吧?”钟扬语带调侃地笑着问她。
唐欧拉缓缓地收回视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了?”
她轻轻叹气:“钟先生。”
“嗯。”
“我觉得你可能意识不到你自己这种行为的不恰当性。第一,我不是你要好的朋友,更不是你亲近的人。所以你这种带着逗弄语调的话语,其实是非常不妥的。第二,你女朋友已经因为你的举止对我产生过怀疑了。我正在检讨自己的行为,希望你也能配合一下。”唐欧拉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各种纷乱情绪,简单扼要地阐述完观点,佯装无事地静待回应。
钟扬并没有回话,而是安静地看着她。半晌之后他轻点了下头,突然问她:“你怎么知道魏蔓怀疑过你?”
唐欧拉淡淡地提醒他:“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在小会议室里头。”
钟扬靠向椅背,眼皮不着痕迹地跳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她听见了那段私人谈话,有些意外,又有些别的不知名的情绪冒了出来。这回他沉默了更久,眼神仍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唐欧拉垂着眸任他查看,虽然不知道他在审视个什么东西,可既然都说明了,也就没什么好不坦荡的了。至少面儿上没什么不坦荡的了。至于心里的感受,暂时还不能去认真琢磨。
“吃点儿东西。”很久之后,他把盘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什么多余的废话也没说,起身离开。来去皆像一阵风。
第22章
陈凯杰生日派对回来的当晚,唐欧拉就有些不舒服。
病毒式感冒爆发得过于。迅猛,不仅浑身发疼,体温也不断攀升。原本窝在家里歇个一两天的也不至于如何,可秦思的手术刚好定在了今天,所以她无论如何也得爬起来。
外头的室温来到了历史最低,充分演绎了下雪不冷化雪冷的物理现象。风停了,雾霾也回来了。
唐欧拉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就露了双眼睛,在感冒药的嗜睡副作用下,木头木脑地来到了医院。
脑部手术的用时都很长,早九点开始的手术,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
其间唐欧拉被秦家父母拉着在病房里一边叙旧一边等待着结果,虽然坐在热乎乎的房间里头,但应酬所消耗的Jing力一点都不比工作时少。尤其是面对一双内心充满担忧却又必须拼命死扛的六旬老人。
不过好在手术顺利结束,秦思被推进观察室之后,唐欧拉也算是能稍微喘口气了。
或许人情的意义就在于,它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去做些无用功吧。虽然唐欧拉知道这种全程陪做手术的事情是极其不具有实际意义的。因为首先病人全程无知觉,再来无论手术结果如何,在外等待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就算是顺利完成的话,你也不能立刻见到病人。整个期间除了苦等之外,没别的可做。
但她之所以还愿意带病等待的原因,其实也真的是念着过去的情分。也不知道是年纪渐长,还是爷爷走了之后她格外感性了起来,总之整个人明显比以前柔软了许多。
跟医生沟通完,又安慰了一下秦家父母后,唐欧拉离开病房。
顶着发呆的脑袋踏出大厅的一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迎面扑来。昏暗的四周,死气沉沉的景象,再配上这科幻大片一样的朦胧天空,唐欧拉顿时生出了种迷茫。她似乎一下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回来了。
放着蓝天白云,宽松自在的研究和生活环境不要,独闯这迷雾之城的原因是什么来着?
脑门有些烫,她的反应也相应得迟钝起来,正准备迈腿前行时,发觉肩膀被人按住了。
猛地回头,进入视线的不是别人,正是近日来让她不怎么好受的钟扬。
“叫了你两声都没听见?”钟扬低头询问着,整个人看上去Jing神抖擞的,连口罩都没带。
唐欧拉“嗯”了一声,慢半拍地打着招呼:“你好。”
钟扬笑了,问她:“在这儿干嘛呢?”
“看个人。”唐欧拉低低地说完迈开了腿。
钟扬跟了上来,“怎么,这是真打算避嫌啊?”
“嗯。”唐欧拉这会儿根本没力气说话,只觉得好渴。
钟扬乐道:“不至于这么夸张,见了面连个话也不能好好说上一句?”
唐欧拉不吭声,埋头走着。浑身无力,头脑也不清醒,省得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些心里话后尴尬致死。
钟扬挺无奈的,扬了扬眉说:“我送你吧,这会儿不好打车。”
唐欧拉摇头,“不用了。”
“不是专程送你,我正好有话想跟你说。”
“……”唐欧拉叹气,迎上钟扬那双稍微真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