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画上去的山水,素素净净的,但架不住长的好,莹白的面庞透着光,一双大眼睛里永远似盛着满天星光,只这样瞧着你,就能叫你心头平静舒坦。此时低着头,乌发半挽,戴珍珠米钿,倚在南窗下翻书,雪光映进来,剪出国色天香的侧影。
尹蕊一进来就瞧见这幅美人图,登时觉得什么将军府二公子,南北巨商,都不如南栀清清爽爽一个人,笑靥生花,高坐云端,静看这红尘世间。
悄没声的走上前,倒吓得南栀一大跳,接过她怀里的梅花正好插在炕桌的观音瓶里,“嫂子好雅兴,大早上的就去摘梅,瞧这花瓣上还积着雪,倒别有一番趣味。”
尹蕊随手拾起桌上的书翻看,“逛了整个园子,好容易挑了这几枝,您是个雅人,可不得好东西做配。”
这几枝梅花的确摘的好,花朵半开,枝逸斜出,配上她这淡青的龙泉窑,很是相得益彰。南栀吃吃笑,“寻常人也挑不出这么好的梅呀,可见您也是个不寻常的人。”
这马屁拍的受用,姑嫂两个对坐喝茶,尹蕊琢磨一番,直接道,“我今过来是受了嘱托的。”
此话一出,南栀便猜到七八分,不动声色,嗯了句示意她继续说,尹蕊并不善做说客,磕磕绊绊说了将军府二公子,自己倒先笑了,“你可别怪我,就是她们觉得我合适,推我出来当说客,我昨晚上自己想想,又问了你哥,都说不错,我才来开这个口。你要是不乐意,看在这几枝梅的份上,也饶了我吧。”
南栀摆弄好梅花,取了帕子拭手,左擦又擦,指甲盖都擦亮了,听了这话噗嗤笑,“你这话说的叫我无地自容了。这一心为我的,我难道还不知好歹去骂你呀。前头也不是存心不理太太们,你晓得的,几人见天儿的没事干,权拿我逗趣儿,但凡我有一星半点的意思,还不定折腾出什么花来呢。火烧眉毛的样子,人家大约还说是我等不及想嫁了,”说着说着低了头,不好意思的摸摸耳朵,“你们断不会害我,既然都说好,那就…那就这样吧。不过好歹怎么也叫我见一见,成不成两说,别三言两语的就把我给打发了。”
尹蕊十足十的没想到她轻轻松松松了口,本来还准备好了说辞打算再劝劝,但人句句说的在理,的确是老几位办事欠周全,于是立马站在她这头,“你放心,这个我去说。那二公子多年在外什么模样的我们都没见过,老爷们看人眼光跟我们不同,非得自己亲眼瞧过才能放心。真要盲婚哑嫁的,老太太头一个不会答应。”
这是好事,饶尹蕊这样的人也藏不住高兴,心不在焉的又坐坐,忙起身走了。
南栀傻笑了一回,笑她,也笑自己。托着腮却没看书的意思,提笔给怀微写信,絮絮叨叨说了一大车,折好了叫茱萸递给南风请他转交,茱萸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二爷的小厮说年底宫里事情多,二爷不得闲,带进宫了多数也想不起来。我一想五爷也当差,请他带去啦。”
南栀听了说“二哥身上四品的衔儿,见天忙的脚不沾地,南维不上进,混个七品的侍卫就乐的心满意足,不怪三叔老骂他。”
茱萸捂嘴笑,“您快别说了,想想自己的荷包吧。五爷说帮你送信行,得请他吃席面,这会怕是已经到了‘醉福楼。”
南栀捡起书看,扶额,“你这个人,这么败家的呐!”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无聊,上午更一章吧哈哈,小天使们早上好~~
☆、寿宴重聚
风总算不刮了,到了晌午雾气散去后,露出金灿灿一轮暖阳,屋顶的雪水化了,顺着瓦缝流下来,结出一条条的冰凌。
四九天,冷的鸟雀无踪,偏偏钟旭郡王府上老太君要做寿,整八十,可不得大肆庆贺一番,就连皇爷都下了赏,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还敢不去。
说起来老太君跟宋府老太太还是远房姊妹,年轻时也常来常往的,这回老姐姐做寿,拖家带口的去贺寿。
昨晚上家里商议了一宿,今儿个正是好机会,人来人往的不注意。这么大阵仗的,太太们稍稍留意,不难见着二公子。跟将军府也说好了,两个小辈,回头找着机会远远的见一见也行的。
还没到郡王府,马车就堵在胡同口进不去了,人太多了呀!正想辙呢,后头南英搀着她婆婆走过来,一家老小的都在,亲家间相互见了礼,问这是怎么啦。各人笑呀,“车马进不来,排了老长的队,眼看要到晌午了,去迟了怕主家不高兴,索性走着吧。再等下去太阳都要落山了。”
老太太一听,是这意思,那咱也一道吧。于是两大家一起往胡同里走,胡同并不深,路上又遇着两家人,浩浩荡荡一大群,排着队到了郡王府。
还别说,这么多人走路上扎眼,到了郡王府里一瞧,咳,就这几人不算什么。宾客流水般的往里走,报礼的小厮嗓子快要喊劈了。唢呐声都不敢大,人太多了,再添乱得炸锅。真的是张灯结彩,一团热闹……
好容易到了正堂,老太君坐在上首,各人都来拜寿,好听话说了一轮又一轮。这时候男女大防没那么严,男男女女都在正厅侯着也不算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