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事儿,若能帮他们解决了,叫他们仗剑远去离了她家也是好的。若是那师伯再去王府惹出什么祸子,谁知最后会不会再牵扯到她爷爷头上。索性便应下这事儿来,想着到王府上探问探问,看看王爷的意思。若他师哥罪大要送衙门的,那她也不逼人王爷非卖这人情不可,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就给她做个顺水人情,放了也未为不可。
次日她便起了一个大早,在去铺子之前先奔王府上去。因去得早王府还没开门,她便依在石狮子旁边等了一阵。直等到角门上出来了人,自往门上去了。
☆、师兄
晨曦的天际还留有些夜晚的痕迹, 依稀挂着些灿灿的晚星。薄阳初升,洒进院子来,照亮一侧墙角。紫衫绾双髻的丫鬟在屋檐下往鸟笼里投食, 捏上一小把蜡黄小米往食盒里放,又伸手逗一气那绿皮鹦鹉。转身瞧见正房里出来端盆的丫鬟,伺候完了主子要去泼水。
还没闲说两句, 忽又听得院门上有人传话,说“苏姑娘来了”。那丫鬟便往正房窗下去, 稳着嗓子往里道一句, “王爷, 苏姑娘来了, 请进来么?”
“请进门吧。”隔了一层窗纸,屋里传出的声音显得闷沉。
那丫鬟得了命,退开身子去院门上, 叫“把苏姑娘领进来吧”。自个儿在院门上等着,等瞧见了苏一, 只管规矩地把她往正房里带,旁的话并不多说。等把苏一送进房门, 自己退回来, 与那服侍许砚洗漱的丫鬟结伴往厨房里去。猫着声儿自然要说些闲话,瞧不明白苏一这姑娘除了样貌出色些,不知还有什么可倚仗的,竟能得王爷青眼。这是显而可见的,王爷对她比对别个不同。
那边苏一跨步进了正房, 这里是来过的,算不得十分生疏。但往落地罩那边去,只见王爷正在镜前束发,抬手戴上白玉冠,正了一会儿,忽问:“歪了么?”
“有些歪。”苏一也未多想,想着这是问她的,自然是要答的。说罢过了落地罩,瞧他还在摆弄,像是不大满意的。她吱唔,“要不民女帮王爷弄?”
“那你来吧。”王爷手托玉冠,等她过来,才落下手去。苏一站去他身后,耐心地帮他把玉冠放正,又俯身去镜台上拿玉簪。等趴下去握着玉簪的时候才觉出不对劲来,自个儿已经贴到王爷的肩背了,脸就在他脸侧。他微微偏头瞧了她一眼,她脸上便蓦地一红,忙一把抓了玉簪直起腰来。手上变得不甚利索,玉簪插得颤颤巍巍。
她一边紧张一边又在心里想,幸而没真求了上王府服侍来。这么点事情她都做不好,别说旁的事了。好在王爷是好性儿的,不与她计较。否则,她这会儿应该就叫叉出去打死了。老占人王爷的便宜,够打死百八十回的了。
等把玉冠戴好,苏一忙退到一边。等着王爷起身往炕上去,她才又跟过去行礼。心里来来回回地想刚才那暧昧的动作,只后悔不应该。再是要求人的话,不知怎么说出口,也就傻站着罢了。
许砚瞧着她脸色煞红,也不挑开了这话,只说:“起这么大早来府上给我请安,有心了。”
可不是起了个大早么,到王府门外还等了两刻钟的功夫。可这又不是为着给他请安了,而是来求他办事儿的。话却不能照实说,自然还要拍着马屁,因道:“应该的,王爷您是我的恩人么。便是日日到您府上来请安,也是应该的。”
许砚却明白她的心思,她来找他永远都跳不出两件儿事。一是求他办事,二就是谢恩。这会儿谢恩的事早结束了,那自然是来求他办事的。瞧着她这着急劲,便也不与她兜圈子,直接挑开了道:“那今儿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苏一听这话已不稀奇,王爷总能猜中她的心思,也不是头一次。她只稍不好意思了下,便上前与他说:“王爷,我师兄叫你们王府的侍卫抓了,已有好几日。原不关我的事,可家里师伯担心得紧,求我来府上瞧瞧。”这会儿只能说瞧瞧,哪里敢直接就求了人王爷放人。
许砚却不知她哪里又冒出个师兄,便问她:“你又何处来的师兄?”
她这师兄来得确实突然,只得从头跟王爷交代了一番。说罢了,又佯作伤情叹气,“原我也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儿,可是我那师伯瞧着十分伤情,日日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踏实。师兄打小便跟着他四处闯荡,师徒间的情谊不比旁些父子少什么。自己寻不到门路问我师兄的安危,弯弯绕绕便找到了我这处。民女也是明白人,不能仗着与王爷认识一场,有点事就来麻烦您老人家,可是……”
“我老?”
可是下头的话没说得出,就叫王爷这句反问给噎住了。苏一暗吞了一口气,真想抬手拍自己大嘴巴子,都叫小白和韩肃给带偏了,怎么也说起王爷老来了。人家明显正当好年华,不过才二十四。少不得要改口,满面急切道:“王爷您不老,一点儿都不老,是我,是我……”
是她什么呢?她又说不下去了。她往常确实是口齿伶俐的,与人吵嘴基本输过。可一到王爷面前儿,就变作个嘴笨的,也是揪心。
好在王爷又没追究这事儿,摸了炕几上的蜜蜡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