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损友,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若是平时,郭奕尚能干脆利落地回击,只是现在……
正巧这时郭照梳洗打扮完,也不紧不慢地现了身,郭奕仿佛看见一棵救命稻草正缓缓向他走来。如果不是曹丕就在一旁,郭奕几乎就要泪眼汪汪地扑上前,死死抱住郭照的腰:“姊姊,你可不能让二公子胡来啊!”
吴质因此而露出更加嫌弃的神情。
☆、建安夜其一
许是郭奕真的怕了贾如天天去他家堵着, 干脆遂了曹Cao和曹丕的意思, 安安生生地在铜雀园住了下来。只是曹丕也因他与贾如的姻缘烦心不已,一连几天没什么好脸色, 顺便撇下郭奕,冷落了他好一阵子,使得他整日里闲得发慌。郭照牵着曹征在园中散步, 不小心踢着郭奕, 还以为是哪颗蘑菇。
“叔——叔——”曹征第二次见郭奕,就将他认出来了,咧嘴笑了笑。
大抵郭奕被曹丕的冷脸伤得久了, 乍一闻声便泪眼汪汪地望了回去,仿佛从曹征那里收获些许慰藉:“要不小公子还是喊我舅舅吧,听着亲切。”
毕竟曹丕的兄弟多了去了,连亲叔叔都不稀罕, 更何况还有吴质司马懿那样的都能蹭个叔叔当,但是跟郭女王沾亲带故的可就他自己。
只是曹征尚小,不知他心中的鬼算盘, 乖乖地喊了一声“舅舅”。
郭照见儿子学得倒快,笑了笑后随口提到:“最近魏公还说起要给征儿选个先生, 是到了修习学业的时候了。”
何止曹Cao惦记着,曹丕更是有心教导曹征, 每日回来都要教他几个字。曹征虽然聪颖,一学便会,曹丕这个当爹的算个文学巨匠, 教他学字也是绰绰有余,然而这在曹Cao父子两个眼里看来不过是儿戏,还须正儿八经地选个先生。
郭奕指了指自己,是要自荐的意思。
曹丕从官署里回来,正瞅见这一幕。他尚着朝服,头戴高山冠,身姿挺拔,脚步稳健,广袖长袍交错间,已站到郭奕面前来,将郭照母子俩挡在身后,毫不犹疑地回绝道:
“你,莫把我儿子教歪了。”
郭奕一颗破碎的心又被击成粉沙。
如果郭照没有按错,此刻曹丕的嘴角勾了勾,牵起一丝笑意。她也笑着说道:“父亲大人意欲请长文先生来教征儿,不过伯益你却是可以做长文先生的助教试试看。”
郭奕听见陈群的名字可谓是“谈陈色变”。从他小时候起,就没少见陈群叨叨郭嘉,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蒙上一层Yin影不久,陈群又渐渐开始说教起他。
还记得陈群当年指着他,对着他爹,也就是郭嘉说道:“别把你儿子教歪了!”
……
虽是陈年旧事,不过陈群现在也没少因为他迟迟未婚的事情Cao.碎了心,逮着他便要教育一番。
兜兜转转又说回婚姻大事,郭奕闭嘴了,有苦难言似的看着曹丕一家。
曹丕欲要再说些什么,余光一瞥,看见不远处走来两个高大的男子,放缓了神色,面上无波。
郭照与郭奕侧身一看,然后目光不约而同地交会。
来的人是司马懿。
与他同来的那个人,他们也见过,是司马懿的亲生弟弟司马孚,先前一直跟着曹植做事。两人各自协助曹丕兄弟,官职倒是都不怎么高。
司马孚生得如同司马懿一样高大,只是气质更为儒雅,远远望去,十分符合当世名士的标准。
“我与他们约好了,先去书房了。”不等司马懿兄弟走来,曹丕先对郭照嘱咐了一句:“晚上同你们吃饭。”然后又对准备若无其事蹭上来的郭奕说道:“陪你姊姊散心。”
郭奕心里苦。
看着曹丕跟司马兄弟走远,他才跟郭照嘀咕道:“司马孚被调到二公子这边来了。”
不管出于何因,这兄弟两人如今总算是齐心协力了。
“这是好事啊。”郭照微微一笑,曹丕人心所向,她从不担忧。
郭奕摸了摸鼻子,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跟在郭照母子后面走。
夏日园中景色正浓,每行至一处便如置画中。曹征也格外喜爱这座园子,对自然之物的兴趣十分浓厚,脑中的问题也是正多的时候。
“阿母,是什么是在叫?”
“是蝉。”
“蝉是什么?为什么征儿看不到它们?”
……
起初郭照还能答得上来,只是后来曹征关注的问题愈发偏僻冷门,反倒是自幼机灵鬼怪的郭奕三言两语解了不少围。
曹征一路走一路看,直至他拉着郭照走到一处回廊下,突然不动了。
回廊外是一片四方形水池,十数米长宽,池内种着几株碗莲,是个背Yin纳凉的好去处。郭照以为曹征又看着水面上的蜻蜓入了神,不料却听见一道女声——
“子建,你就听我的劝吧……”
“不,绝不。阿娴,你应当信我,我——”
郭照与郭奕才意识到谈话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