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这样大的力气,她觉得手腕像要断掉一般,正要大骂辛汇旁那个五大三粗的婢女,却不想转头看去,抓住她的却是辛汇!
她咬牙道:“我是保太后的侄女,齐国的贵宾,你这是做什么?”
辛汇学着她那皮笑rou不笑的样子,哼了一哼:“我是楚国的王后,陈国的公女,陈齐相争,你说我要干什么?”
翠儿面色一变,便听她笑眯眯说道:“客随主便。客人不知道楚宫的规矩,ru母也没时间细讲,那只好本夫人亲自动手了。”
动手?翠儿在楚宫多少日子,见过多少楚宫中娇滴滴弱不禁风的贵女闺秀,一个个除了文绉绉的嘴皮子私下里使使Yin招,谁会这般张狂直接,更不要说动手,当下尚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腕剧痛,痛得她一声尖叫,一手直接就往辛汇脖子招呼去了,然而还没到辛汇脖子,便被她另一只手扣住,翠儿两手便如同蝴蝶结一般被辛汇扯住往胸口压,痛得她惨叫两声。
辛汇只觉得心中郁结稍解,又见她眼泪都出来,便略略松了松,问她:“你可服气?”
美牙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着周围,还好四处都是静悄悄的,想来没什么人看到。
她脸离得近,一张粉嫩嫩的脸庞比先前那苑齐有过之而无不及,翠儿又恼又怒,又见她这般形容,只觉得酸水直往鼻子里钻:“自然是……”她似乎服了软。
然而辛汇刚刚略松开些,便见她扬起油亮亮的头,同归于尽般猛地撞了上来。
“不服!”
辛汇虽退得快,还是被撞的眼冒金星,她几乎本能一拳,翠儿便直直飞了出去,脸重重贴在地上,鼻子间缓缓冒出两道洪流。她摸了一把鼻子,一看手上的鲜血,本来怒到极致的尖叫开口却变成了呜呜大哭。
辛汇捂住额头,原地站了好一会,这才颤巍巍的站定直起身来。美牙额头滴汗,又心疼自家小姐,也顾不得怀里的苑齐,拿了帕子帮辛汇擦脸擦手。
辛汇顺手接过帕子,挥手让美牙退开,恶狠狠向翠儿走去,边走边揉酸痛的手,美牙大急:“小姐,别打了。”再打就打没了。
翠儿本来还在嚎啕,眼看辛汇越走越近,目露恐惧之色,竟然渐渐止住,变成扁嘴断断续续的细声啜泣。
辛汇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别哭了。”
翠儿闭上嘴巴,仍不断抽抽噎噎。
辛汇又皱眉:“别抽了。”
翠儿猛地打了个饱嗝,连抽也止住了。
辛汇居高临下看她,两人大眼对小眼静默半晌,翠儿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嗝,她猛地捂住嘴,分辩道:“我不是故意的。”声音隐隐又有抽噎之气。
辛汇忍住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把鼻血擦干净。”
翠儿身旁两个被深深镇住的宫娥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跑过来,扶起眼睛青紫、脸颊发青、鼻子流血的崔小姐。
天,就这么一拳,飞了两丈不止。
要是讲道理看面子耍嘴皮子,翠儿在这宫里可不曾怕过谁,保太后是王上最敬重之人,其他宫妃就是被她气的半死,谁敢当面给她脸色,还不是自己憋着回去偷偷骂上几句,左右她也听不着。
但是,眼前这人不同,你有的歪理她都有,你没有的拳头她还有。
三人刚刚站定,又听眼前这笑眯眯的君夫人关心问道:“咦,你脸上怎么了?怎么这般青紫。”
翠儿还在发怔,她身旁一个聪明些的宫娥便替自家小姐回答:“刚刚小姐走路,不知怎的竟摔了一跤……”翠儿狠狠瞪了那宫娥一眼,转头看见辛汇严肃地看着自家,不由自主软了半截:“是……是我方才不小心。”
辛汇便语重心长道:“那可要小心才是……”
四周的花丛里面静悄悄,藏了无数看得津津有味的眼睛,特别辛汇那一拳,楚宫几个旧时少妃格外解气,只恨不能击掌相赞,正看得起劲,忽听得君夫人声音拔高,一声冷喝:“看够了么,还不快出来!”
却是早已经被发现了。
先是辛丛英,接着便是几个少妃,然后期期艾艾的穆家姐妹,看辛汇的神色煞是奇怪,众女花花绿绿站了一堆,一个个人面桃花,倒是赏心悦目,辛汇看着这样多的花花草草,只觉心中隐隐一种说不出的不愉感觉。
然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善后工作,她便拿出架子呵斥:“刚刚翠小姐在园子里摔得这般厉害,你们便这般看热闹?竟也不知道来扶上一扶?”
众女哑口无言。
她又咳了一咳:“我近日大病初愈,走了这些路便心慌气喘。便劳穆姐姐和褚少妃送翠小姐回去罢。”
众女瞠目结舌,这还是大病初愈?
由穆家姐妹和那褚少妃送翠儿回去,就算翠儿一时忍不住有心要说什么,保太后明面问起来,她们因着自家“围观”的关系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事,谁说谁都没理。
翠儿待要走,又想起什么,转头去看苑齐,平着脸喊她:“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