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素?”魏玲一愣,嘴里的一口饭,迟迟没有嚼动。舒曼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问,刚才垃圾袋里撒出来两个空药盒,她捡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都是维生素的药盒,垃圾袋是每天都换的,魏玲的药瓶也是今天被装满的。
舒曼不信,还特意去买了一盒回来对比。魏玲将筷子放下,饭桌上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这段时间两个人看似和谐,其实不过是都在刻意回避一些话题而已。“妈,身体不好,吃维生素没有用的。”舒曼没有抬头,盯着手里的碗,她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魏玲看着舒曼,舒曼盯着手里的碗,像一幅静止的画面。良久。魏玲终于开口,声音很冷静,说道:“是,我装病。如果我不装,你是不是还要继续住在那个男人家里?”舒曼猛地抬头,心口像是被人投了一枚炸弹,差点将她整个人炸飞,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正好腾出来接收魏玲那冷冷地扎在她心尖上的话。
“你几岁?礼义廉耻四个字会写吗?学校的床铺是不能睡人?你的手机有多贵?你的那些衣服呢?”到了后面,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舒曼哭着喊了一声:“妈!”“别喊我妈!”魏玲逼自己冷静,决绝的语气:“如果还不能分手,就当我白养你十四年!”舒曼的声音像是嘶吼,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般:“他只是我喜欢的人,为什么他有钱就是我贪慕虚荣?”“啪!”那一巴掌,清脆响亮,魏玲的掌心微疼,舒曼的右脸发麻。两人都怔在原地。魏玲先回过神来,收拾碗筷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时,已经不见舒曼的人影了。
那一天晚上好像下了很大的雨,舒曼的意识特别模糊,魏玲转身去厨房的那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离开。她回身去房间拿了包,直接出了门。这是十四年来,她和魏玲第一次争吵,那么激烈,谁也不给对方不给自己留后路,据理力争,歇斯底里,去辩白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她在车站坐了很久,公交车过了好几辆,终于有一个司机停下来,开门,等了几秒钟,诧异地喊道:“你到底要不要坐车?”舒曼低着头,被喊醒,也没思考,直接迈开了腿,坐上车。天,黑了。
郊区的马路,路灯坏了好几盏,车窗外那么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偶尔对面有驶来的车辆,开着刺目的远光灯,照得柏油马路在黑夜中发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路坐到了底站,舒曼机械地下车,有些分不清方向,过了个拐角,才发现这里是哪儿。
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
还未等人接受这个声响,一道闪电劈下来,整个天空闪闪发光,发白。噢,就是那个路口。她抓住他的衣袖,心底蓄满了勇气,连脚底都似乎灌满了力量生了根,不肯再挪动半步,她将“我喜欢你”说得那么郑重而又小心翼翼。我喜欢你。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可偏偏有那么多人,喜欢替别人的喜欢,加上他们心里的后缀。雨下得很大,她站在街道旁商铺的廊檐下躲雨,街上早已无人,整个世界都显得那么清冷,忽然,忽然好想见一个人。付希安回来时,是雨势最大的时候,司机下车替他撑伞,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顿住,司机没有防备,往前走了一小步,伞顺势往前,雨水顺着伞沿落下来,他的后背便shi了一片。
门廊下,有个身影,小小的,蜷缩在那里。付希安只是怔了三秒钟,转身拿过伞,示意司机先回去。舒曼看清来人,喜形于色,他的出现似乎可以扫光心底所有的Yin霾:
“你回来了?”付希安看了她一眼,开门,收伞,进了屋直接转进了洗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条毛巾,付希安看着还站在玄关处发呆的人,沉着声音道:“过来。”舒曼走过去,眼前的人沉着脸,很明显付希安在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舒曼还没想通,正在细想要不要去哄他,眼前突然一黑,一块大毛巾罩在了她头上,两只手在上面揉搓。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她的脑袋便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头顶有个冷冷的声音灌下来:“别动。”舒曼识相地立正,双手贴着裤缝直接站了军姿,撇了撇嘴,心想,明明是你扯着我在动。
付希安擦了会儿停了动作,将人推着往前走,然后开门,舒曼被推进去,身后人的声音依旧很冷:“去泡个澡。”门被关上,舒曼将毛巾扯下来,转过身,浴缸里已经放满水了。如果这会儿她还不知道付希安为什么生气,她就白活了,一边洗澡,一边想着怎么哄这个男人。等她洗完澡再出来,付希安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看见她走出来,下巴朝餐桌的方向抬了抬:“喝了它。”说完侧过身继续讲电话。舒曼很乖地走过去,将桌上的那碗姜汤一口气喝完,付希安接完了电话,从阳台上走过来,舒曼没敢抬头,只是偷偷瞄了他一眼,试图观察他的脸色。小姑娘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她刚泡完澡,头发吹得半干,脸红红的,粉嫩粉嫩,付希安看着心头一软,心里的气瞬间就消了,可声音依旧是冷的。“如果今晚我出差不回来呢?
“你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吗?“你的钥匙呢?“下这么大雨,不知道进屋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