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这才知道二太太为何心气不顺的样子,可是没等她说两句讨巧话,她的好姑妈就道:“你也是,好生同琏儿过日子,也得有个儿子。别总琢磨邪门歪道的事情了,赶紧的,将来大姐儿有个依靠,我们做长辈的也放心了!”
这话就正杵在凤姐儿心上,生不生儿子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再说贾琏和她怄气,就睡在外书房等闲连照面都不和她打。可这话她哪里敢说,只能自己忍着罢了。对丈夫无能为力,对姑妈只能听人冷言冷语的挤兑,这就病了。
平儿叹口气,卷起帘子回房了,能怪谁呢。好坏,这个后果,也只能让她们二nainai扛着了。
探春正在同迎春下棋,宝玉也在旁边看她们对弈,黛玉一来,迎春规规矩矩地道喜。而探春就笑道:“宜人来了,给宜人姐姐请安了。”看得出探春心情很好,黛玉也回礼调笑道:“可恭喜咱们三姑娘,姑爷也是正经五品官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宝玉也替姐妹们高兴,何况她们丈夫他都是知道的,也并不是那种矫饰虚伪之徒。宝玉道:“可惜了,这几日忙着省亲大事,家中上下累得不成,否则也该好好为三妹妹,林妹妹贺一贺的。”黛玉没说话,探春连忙摆手。
迎春也道:“宝玉,可千万不要,三妹将来日子只有过得好的,可是越这样,越不能太张扬。”探春点点头,看着宝玉。宝玉其实也明白她们的意思,最后不过一声低叹,就当自己没说过罢了。
家中如今的情况,宝玉心中也不是并无所感,可是短了谁的也少不了他的。家中有老爷、哥哥,又有老太太、太太,嫂子们,他一个半大不大的,在长辈们眼里还是小孩子的人能做什么。唯有得自在时且自在,将来不得自在的时候,吃糠咽菜也要过、流离失所也要过……
“二表哥?”黛玉急道:“你怎么落泪了呢!”好端端正说着话,贾宝玉说哭就哭了,给迎探二女也吓了一跳。
宝玉赶紧擦擦脸:“没事没事,迷眼睛了,我没事。”就听外头有个女声传来:“二爷可叫我好找,琰大爷同老爷在书房,老爷叫二爷过去呢!”来的正是袭人,她大惊小怪的又道:“二爷眼睛怎么红了!这可怎么得了?”
“我说了没事!”宝玉有些不耐烦,“姐妹们说话,我去见老爷同琰哥。”探春与黛玉微微欠身,迎春也挥手叫他好生整齐的去二老爷那边。
迎春看着他们远去,四周又没有外人,只有她们姐妹私房话,她就突然说道:“宝玉身边那个袭人……”
黛玉只管静听,探春却眼睛一亮:“二姐姐怎么看?”
迎春摇摇头:“说不好,总觉得有些……”太有存在感了,好像不想显出自己,却又将宝玉把持的严严实实的。
“如何?我就说二姐姐下棋如此好,必然是胸中自有沟壑之人!”探春抚掌大笑,“可见我说的在没错了,二姐姐说的全对。其实很不妥当,可她是太太给宝玉的人,我等又是要出嫁的女孩子,二哥哥自己想不到,咱们更不能说。”
黛玉原本只当没听见,此刻却突然问道:“二哥哥的婚事,还没个说法么?纵然男子不怕等,可他也实在不小了。”
探春摇摇头:“近来薛家姨妈常来见太太,说不得,嗐。反正我现在就等着出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对着两个姐姐,我也不怕羞,这里头的事情,真个是烦,更要紧的,根本没有咱们说话的余地。”
是啊,迎春也喃喃自语,她也烦。前几天邢夫人还叫她过去,说□□不像□□,倒像是抱怨似的说了一番话:要说你老爷才是将军呢,咱们这大房爵位更高,品级更高。你那死去的姨娘还能将赵姨娘比下去,结果呢,如今三丫头倒是先有了人家。
说了一大通,迎春只好说不是自己该听的,这才逃出生天。如今,她的心情也和探春一样,希望姑母给她找个人,讲道理就成了。等她嫁出去,这家里什么长房、二房,什么你好他不好,她也不要管,更不想听见了!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都说女孩子在娘家能活的松快些,可是对迎春、探春来说,早些嫁了,倒也少糟心。黛玉无奈,只好劝她们都会好起来的,又笑说石光珠本想送些东西给长辈和三姑娘,但是担心失礼最后也没送。探春脸色发红,可还是大大方方的给了黛玉几条络子,和有一个荷包。
荷包是宝蓝色的,一看就是男人用的东西,她笑言:络子送给姐姐,这个倒请族兄帮忙交给他,就当我谢过他的心意。
黛玉笑着应了,三个人拉着手又去看正在书房画画的惜春,四个人最后跑去了老太太跟前一道吃了午饭。又赶巧史家将史湘云送过来,热热闹闹的,很是玩了一场。
孙辈都在跟前,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可是这份欢快却被一个突然的消息打碎了。前面有人报信:老爷在打宝二爷!二太太已经过去了。
众人大惊,黛玉的担心又多一重,贾琰还在书房呢!他夹在中间可怎么办?再说怎么好端端突然就打起来了……
也多亏了贾琰在场,他是楚王府的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