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楼霎时一片漆黑。安若有些心慌,不敢挪动脚步,因为陷入黑暗前,她似乎看到家门口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这是一栋高档小区,安保甚严,除了住户,闲杂人等进不来。但每层楼只有一套房子,门口的显然也不会是什么邻居,安若迅速恢复镇定,是人是鬼,灯下自见分晓。
她捏紧了手袋,咳了一声,暖黄的灯光便重新笼罩在头顶上方,而她也看清了那位不速之客的面容……
时景。
一时之间,千百种思绪并着回忆一齐涌上心头,逼得她险些落下泪来,剪不断,理还乱,最后只化作一句冰冷的诘问:“你来做什么?”
分手前,时景虽然有自己的别墅,但大多时候都是住在安若这的,有时候他收工得早,而安若回来得晚,他在家等久了,一听到脚步声就会立即光脚跑来开门,然后搂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她按在门上深吻,似在惩罚她的晚归,每每都令她措手不及;分手后,她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清了出去,也逼迫他归还了家门钥匙,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时隔两年,她不知道他如今还有什么立场独自出现在她面前。
时景倚靠着墙壁,脚下攒了一堆烟头,神情落寞且颓废,听到安若的声音,站直身体,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笑意:“你终于回来了。”
“终于”俩字,道出了等待的漫长,仿佛两年前的决裂从未发生,但安若并不是那么健忘的人,闻言只觉得讽刺。
见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安若冰冷地笑了一声,索性将他当成空气,径直从手袋中找出钥匙来开门。
门锁开启的那一刻,她的手腕被握住了,时景的声音透着低哑:“我们谈谈。”
安若用力甩却没能挣脱他的束缚,目光锐利地瞪向他:“放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时景不为所动,勾起唇角,强硬地将她往自己胸前拽了几分,“可我想和你谈。”
距离太近,安若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眉头紧紧蹙起。
“你喝醉了!”
“是啊,我醉了。”时景像是突然有了依仗,笑出声来:“所以若若,反抗一个醉酒的人,后果是很危险的。”
“无赖!”安若咬牙切齿。
时景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圈在怀里,低头凑近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沙哑的嗓音性感魅惑:“要试试么?”
安若犹如触电,浑身一凛,停住了挣扎的动作,尽量让声音显得镇定:“放开,进屋再谈。”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圈内同行,虽然这一层楼没有邻居,但万一某个住户摁错了电梯,撞见这一幕,她可不想上头条。
意图得逞,时景不舍地松开了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进门后,他环顾了一圈屋内陈设,家具的摆放位置都没变,一切都和他离开前一样熟悉,不由笑了:“若若,你还是这么恋旧。”
“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懒罢了。”安若径自坐在沙发上,没给他倒水,大有随时逐客的架势。“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吧。”
时景收回视线,坐到她身边,安若立即敏感地移到远离他的那侧坐下,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时景微微苦笑,识趣地没再跟过去讨嫌,只用灼热的目光紧锁住她。
安若低垂眼眸,避免与他对视,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布艺沙发上繁复的纹路。
时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和杜薇薇分手了。”
时景和杜薇薇都是知名度颇高的公众人物,当初公布恋情无比高调,现在分手却一点风声都没漏,说不震惊是假的。
安若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反问:“关我什么事?”
浓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时景无法辨认,遂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想知道。”
这话激怒了安若,她倏地抬眸,嘲讽一笑:“对,这么劲爆的新闻我当然想知道,不光如此,我还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呢!要不要我帮你们召集媒体开个发布会啊?”
时景敛住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若冷冷地望着他,“觉得我对你余情未了,一听说你分手了就会巴巴地跑回来倒贴?你做梦!时景,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爱和谁在一起,爱劈腿谁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时景被她的牙尖嘴利刺痛,似笑非笑地逼视她,“你的生活就是和一个半大的孩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吗?人家才20岁,安若,你口味够重的啊!”
安若愣住,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顾祉,不知他是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这样诋毁她,血一下子淹没了理智,怒极反笑:“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破罐破摔的态度让时景火冒三丈,口不择言:“不知廉耻!”
又是这四个字,安若突然就平静了,不再像上次那样差点被胸腔中的酸意吞没,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