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的时候,天摇地动。
即使知道自己没事,我还是被恐惧和愧疚席卷。
我早也告诉了戚斯年让他今天出去吃饭,虽然我也通知了葛青他们,不过他们说:“谁没事装病啊!”
地震就是一瞬间的事,终于平静了下来,四周传来了尖叫和哭声。
妈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姥爷经历过唐山大地震,他立刻说:“是地震!”
我们立刻开车去接准准贝贝。
贝贝吓得扑在小姨怀里,准准也惊魂未定:“我以为我死定了!”
姥爷感慨:“不知哪里是震中心啊!那里可遭殃了。”
地震后,通讯全部断了。虽然知道戚斯年不会有事,但是心里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快到晚上八点时,第一次来了信号。
我收到了戚斯年的电话:“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声音我放下心:“我好着呢。”
“那就好。”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地震了。”
晚上,大家都不敢回家,纷纷拿出帐篷,每家每户的在广场公园开始了露营。
贝贝和准准在一旁疯玩。
我抱在腿坐在帐篷里。
妈妈问我:“怎么啊?”我挽着她的手:“妈妈,肯定死了好多人。”
她摸摸我的头:“死去的人我们要怀念他们,活着的人就要坚强地活下去。”
我在她怀里垂泪:“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就好了。”
“咱们可以到时候捐钱啊。”妈妈也有点难过:“不知道会有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又有多少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闷闷的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决定回学校。
妈妈说:“要不不回了?”
我摇头:“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吧。”
到了学校,整个学校空荡荡的,只剩下高三的学生。
妈妈感慨:“唉,为了高考,孩子们把命都赌上了。”
学校不敢让我们回宿舍,我们全部睡在体育馆,白天把书桌全部搬到Cao场上。
地震后的第一天晚上,整个高三无一人缺席,晚上大家睡在一起,却没有一人说话。只是偶尔的余震让大家惊呼。
也会偶尔传来小声的啜泣。
第三天,我终于和戚斯年见面了。
他晚上到了体育馆门口,喘着粗气看着我。
大家都穿着便服,也没人注意他,我和他遥遥相望,我走过去抱住他,他也回拥我:“小柏,别哭了。”
他拉着我在Cao场上走着,我说:“如果我能去前线帮他们就好了。”
戚斯年捏捏我的手:“傻瓜,你去了能帮什么忙,连水桶都拿不动。”
我眼圈又红了:“我就是恨我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这几天,报纸新闻的播报,无时无刻不让我感到愧疚,我无法去看那一张张废墟下绝望的脸。
如果我有用一点......
戚斯年说:“地震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就是死,也想和你在一起。”他轻笑:“看到你活生生站在这里,觉得真好。”
我哽咽:“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呢?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他停下来,擦掉我的眼泪:“小柏,我不想你哭。”他弯下腰,吻掉我的眼泪:“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想你哭。”
学校马上要熄灯了,我在他跨上摩托车时,拉住他的衣角:“三哥,带我走吧。”
他愣了愣。
“带我走。”
他取下头盔丢给我:“坐好了。”
他在公路上疾驰,很快到了他爸给他新租的房子。
他给我找了一见他的白T恤,棉质运动裤作为换洗的衣服,拿了新的牙刷毛巾。
等我洗完澡出来才反应过来。
我红着脸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他拿热毛巾敷我的眼睛:“傻瓜,快去睡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
他帮我换了新床单,新被套,其实夏天不用被子也行。
他出门前,细心地把空调调成了睡眠模式,给我倒了一杯水。
枕头上有他的味道,我睡得很踏实,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起夜发现他睡在沙发上。
沙发不够长,看得出来他睡得很纠结。
他应该睡得很难受,我出门他就惊醒了:“要什么?”
“尿尿。”
我从厕所出来对他说:“来床上睡吧。”我用了一个陈述句,拉着他就往房间走。
他估计睡得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就被我推倒在床上了。
床靠着墙,他睡在外面,我轻车熟路越过他躺在里面。
不一会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觉得怎么都不对。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