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父亲的心弦,不是吗?”
“你是说我?”郑樱桃看着石遵,不寒而栗,这个儿子是让自己去死的意思吗?
“是的,我是说你。”石遵点点头说道。
“我可是你亲娘啊!”郑樱桃一脸惊恐。
“你不是我亲娘,崔婵才是。你说到底是我的亲爹罢了。”石遵皱起眉头,罕见的诉说出自己的心声“你若是爱着我的娘,就不会看她惨死在石虎的剑下,你若是爱着我的娘,就不会放任我在静月宫一住数年,孤苦无依。你说到底,不过是给我生命的人罢了。”
“大祗,你我好歹有血缘至亲啊,你怎么可以?”郑樱桃还想说,却被石遵抢了先。
“你若是希望父皇给我大哥石韬报仇,你就投湖自尽,我定会让那个石宣不得好死,死后更是死无全尸!你若是只是哭哭,难过一会会,就跟悼念我母亲崔婵那般,那你就哭吧。我左右与石韬关系不近,也帮不上什么忙。”石遵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慢着,你确定若是我投湖自尽,你定能让那个石宣不得好死吗?”郑樱桃寄希望于石遵。
“你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难道不希望我过得很好,甚至手握权势吗?”石遵笑了笑“难道在你心里,只有石韬才是唯一的机会?”
“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郑樱桃皱着眉,权衡利弊。
“你死了,我可以寻找机会,状死无心插柳,实则句句Yin谋。让那个石宣背负上杀兄弑父的恶名,惹得父皇一怒之下,虐杀石宣。”石遵接着笑起来“而处于对你和大哥的愧疚,我能逐渐掌握实权,随着石世的长大,我必然手握重权,进而得到这赵国江山。但是你肯不肯,就看你个人了。我不奉陪了。”石遵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郑樱桃暗自流泪。
当年石虎不喜欢石遵,自己也不敢太接近他,竟然让他恨上了自己吗?都是自己身上的rou,尽管自己是男儿身,可他石遵终究是自己的骨血,怎么会不疼?可在这深宅内院,不疼便是疼,只有假装不在意,才会有他石遵的立足之地。
若自己不疼爱他,如何他静月宫的婢女凡是对他不好的,换了一批又一批,杀了一批又一批?不过是保护这个孩子罢了。但终究是太过疏远,竟使得他恨上了自己了吗?
郑樱桃看着外面那芙蕖盛开,一派盛景,泪水啪嗒啪嗒直掉。
这个世界,做男儿不容易,做女儿也不容易,但女儿家终究是好些,下辈子但愿不再是男儿身,但愿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平平静静的度过一生。
郑樱桃走到案桌旁,挥笔写下一封信,整齐的叠着,放在枕巾上,自己则是摇摇晃晃的走出宫门。
那天下午,韶华正茂,只可惜一代名伶香消玉殒;那一夜悲歌长鸣,一介美人从此长眠;那一夜繁花似锦,只可惜零落案桌碾成泥,只有香如故。
石虎知道抱着郑樱桃的尸许久都不曾放开,宫人难得的见到这位孔武有力的陛下垂泪,那是一种压抑的哭泣,那是一种灼人心神的悲鸣。
那一夜邺城皇宫内皆是缟素,那一夜石虎拍胸大哭,伏案不起,那一夜石虎的双眸染血,而案桌上有着郑樱桃的绝命书,上面写着:
陛下,臣妾自知命不久矣,故而选择随韬儿而去,臣妾自知不该,可是心已死何必再在世间空留一副破皮囊?
臣妾既然选择了随着韬儿而去,便想如同家常夫妇一般唤你一声世龙,你说可好?
世龙啊,你我夫妻十余载,进退之间,情已深,爱已远。在边疆的时候,我问过自己,可曾恨你?我现,我恨的,很很,非常恨。可我又问自己可要与你决裂?我现,我不敢也不舍。
我不敢的是,世龙啊,石韬那么的像我,若是我走了,谁还会真心呵护你最喜爱的孩子?这个世上也只有我会这般全心全意的保护石韬了吧?我不舍的是,世龙啊,自从郭月去世以后,再也没人能够给你擦擦汗,给你捏捏肩,给你说说心里话,哪怕是让你不中听的话了。那寻常夫妻最常见的秉烛长谈已然是个奢望,我不舍你夜半无人说话,也不舍你自己苦想事情却连个帮你参谋的人都没有。
世龙啊,你我初识便是缘分,本来我是个男儿身,做不得你的妻,可你却给了我普天之下最好的名分,也是最尊贵的位置。这皇后之尊,当真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带上凤冠的那一刻,我是欣喜的,也是感激的,却也是彷徨的。
世龙啊,这么大的赵国,你如何管得过来?别人不知,我却知道你深夜都在批奏章,你常常看得眼睛花,你常常失眠,你忧心国事,但你毕竟是个暴躁性子,拿不住自己的脾性,经常口出粗言,惹得那帮酸腐文人背后骂你。你这么一个直率的汉子,让你文绉绉的坐在那里,当真是苦了你了。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尝尝累的腰都挺不直,你在硬撑着,可是却无人帮你排忧解难。
世龙啊,你这一世也是为难,本来做个将军就极好了。可是石勒的儿子偏生不给你一个安稳,你取而代之,你的子女也不给你安稳。这为人父母的岂能不爱自己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