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可爱。
那女子看见她来,抬头笑道:“师太佛心倒是虔诚,每日早课不落。”
碧落淡淡看了她一眼:“冯昭仪这般悠闲,一早就过来,难道不怕圣上去你宫中找不见人吗?”
那冯昭仪听了这话,眉眼一暗,却是低低叹息了一声:“去我那里又怎样,不过是问我关于皇贵妃娘娘从前的旧事。”
碧落微微看了她一眼道:“这样的情形,你应当早有预见才是。怎么如今倒为这苦恼起来。若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就凭你,便能得了圣上青睐吗?”
原来这冯昭仪,正是原来宝珠身边的翠儿,如今赐姓冯,又被封了昭仪,所以宫中人都称她做冯昭仪。
她听了这话不免忧闷地道:“我虽然早有预见,但也想过水滴石穿,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晚有一日能够打动陛下,如今看来,却有些痴人说梦了。陛下心中所念,只有皇贵妃一人,旁人再多情意,他只不往心里去,我又能如何?”
碧落轻轻一叹:“看来你这是后悔了?”
翠儿立即道:“并非如此,我今日来,是想让师太教我,如何能够获得陛下真心。师太是最了解皇贵妃娘娘的人,她究竟有什么好处,让陛下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碧落抬头望了望殿外的天空,碧空如洗,澄澈天光,好一个清朗天气,只是即便朗朗晴空,其下却又有许多暗涌,只是人们总因目力所限,不能看穿。
身穿朴素淄衣的女尼转目看向华贵女子:“若是别的,我尚可以教你,但说如何获得皇宠隆眷,我却无计相告。世上情意最廉价,却也最贵重,要说获得,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只得你自己去参透。”
翠儿不信,着急道:“师太大智大慧,既然能够巧施计谋害死皇贵妃,又能让我得封昭仪,为何不能告诉我如何夺得帝心?”
“你说什么?”女尼眸光冰冷无波地看向碧落,那一向温和的眼睛中此刻仿佛一个冰冻的寒潭,凉气外溢,与她一身淄衣形成了强烈反差。原来菩萨亦非无怒!
翠儿一时畏惧,说不出话来。
女尼目光莫测地道:“我早对你说过,那件事情最好烂在肚中,你如今提起,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翠儿讷讷地道:“是我失口了。”
女尼冷冷地道:“从今往后,你不必再来找我!”
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径自去了,只留下华衣丽服的冯昭仪一人独坐空荡荡的配殿中,眉宇低垂,情思默默无人诉。
女尼再次转来佛堂,缓缓抬首看着上方永远垂眸含笑的佛像,喃喃低语:“殿下,不知你可知道,在你施计害死陛下母族严家之时,害死的还有那严家的一干下人,我母亲和姐姐皆因此而死。可笑我还一直拿你当恩人,原来你才是害我幼年失护的罪魁!”
空旷的佛堂大殿中,突然有一阵Yin风刮起,吹得殿中纱幔飘扬飞舞,洒洒潇潇,冥冥之中,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Cao纵着一切。又似乎有叹息的声音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是非恩怨转头空,冤冤相报永无休!
☆、番外:碧落复仇1
碧落这一辈子挺不愿意记起的便是在严家做奴婢的日子。她从小胆子便小,府里的人常常欺负她。她姐姐是严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母亲则在严太太身边做管事妈妈,全家就她是最没有出息的人。虽然母亲和姐姐对她很好,但她因为自卑的关系,面对她们的时候总是觉得不舒服。她们越有能力,则衬得她越是无能。府里的下人都说她跟姐姐不像,也不随父母。她知道,那是他们瞧不起她,因此说下这许多贬抑之语!
原本她会没出息地在严府当一辈子的丫头,可是谁知道突然有一天,严府被抄家了,严府的那些平时趾高气昂的主子们一瞬间都变成了落架的凤凰,甚至还上了断头台。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能幸免,她们母女三人被插上了草标,拉到菜市场去发卖。那时候母亲三十,姐姐十五,容貌都甚为标致,于是被一个财主看上,她的年纪最小,不过七岁,母亲求了财主,连她也一起买下。这之后的日子……如今想来,每日都像生活在地狱里。
虽然最早的时候,她很不喜欢在严府当奴婢,甚至常常幻想着有一日摆脱奴婢生活,过人上人的好日子,但是当那一天终于来到时,她才知道原来幸福和苦难是要靠对比才能明白。如果严府没有抄家,她永远不会知道生活究竟会无望到何种程度!
那财主家中有一个厉害娘子,见财主买来美妾,便下了死命折磨。母亲,姐姐原本一头秀发都被剪成了秃头,还被赶到灶台上工作,每日烟熏火燎,姿容都减了,那财主看了,便不放在心上。只是主家婆似乎仍然觉得她们母女碍眼,将母亲和姐姐嫁给了家里一个又丑又老的下人。那老仓头丑便丑,老便老了,偏偏还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终日折磨她们母女。有一次将母亲绑在房中吊打,姐姐拦阻,被他踢死,母亲见了,与之拼命,用菜刀将他砍死在地上,带着她连夜跑出府去。
那年冬天天寒地冻,母女俩在大雪中奔逃,母亲就那样活活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