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陆修琰,再看看秦若蕖,最后,目光落到秦若蕖的小腹处,而后,用力跺了跺脚,好不艰难地道:“我跟你们一起,我要看着妹妹出生,然后教她读书习武。”
陆修琰闻言挑挑眉,想要纠正他的称呼,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
秦若蕖倒没有留意这一点,笑眯眯地捏捏他的rou脸蛋:“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是妹妹?”
“我就是知道啊!”无色睁大了眼睛。
都说小孩子的话极准,秦若蕖也有几分相信,况且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不管是她还是陆修琰都不在意,故而笑道:“既如此,那妹妹便拜托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小家伙眉眼弯弯地朝她拱拱手。
陆修琰失笑,只觉得未来有这两个活宝在身边,他怕是连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没有。
平王的死讯传到宫中时,宣和帝也只是淡淡地道了声“知道了”,再无话。
翌日早朝,册封郑王陆宥恒为太子的旨意便正式诏告天下,如此盛事,自然再无人关注那曾经风光无边最终下场凄惨的平王。
***
因陆修琰禁足闭门谢客,故而秦泽苡等秦氏族人虽得知秦若蕖有孕的消息,但也不好上门探望,只让人送了贺礼前来。
秦若蕖一一收下,又回了礼,再细细问了岳玲珑之事,知道嫂嫂产期便是这几日,一时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只待隔得数日秦府传来喜讯,岳玲珑平安产下一子,她又惊又喜,乐得团团转地整理着欲给小侄儿的见面礼。
陆修琰笑着坐在一旁看着她,并不阻止。
好不容易禁足期满,他头一件事便是带着有孕的妻子前去拜见亲舅晋宁侯许昌洲。
得知外甥媳妇有孕,一向不苟言笑的许昌洲也抑制不住满脸的笑容,一旁的晋宁侯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秦若蕖的手关切地问来问去。
四人坐了一阵,晋宁侯夫人便牵着秦若蕖到别屋里说些孕妇的体已话,陆修琰自然不必跟上。
这一下,屋内便只剩下许昌洲与陆修琰舅甥二人。
陆修琰迟疑了一阵,终是忍不住轻声问:“舅舅,外祖父当年怎会、怎会……”
许昌洲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你想问你外祖父怎会愿意将女儿送入宫中?”
陆修琰点点头。
他知道父皇一直很尊敬外祖父,而以外祖父的性子,再加上许氏的家训,是绝不愿意将自家姑娘嫁给注定会妻妾成群的皇室男儿的。
“你外祖父从来便不愿意,坚持要嫁的是你母后。”
“母后?”陆修琰愣住了。
“是啊,那傻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听。”提到那执拗的妹妹,许昌洲叹气。
“为什么?母后她应该不是那种在意名利荣华的女子。”陆修琰低低地又问。
“除了情字,还能有什么原因?枉她自负聪明,却偏偏……你父皇是位明君,却非良人。”
是明君,非良人……
所以,母后的情意最终在漫长的宫中岁月中消耗殆尽;所以,才会有兄嫂及史书记载的宽和聪慧、贤良淑德的一代贤后。
想到幼时曾偶尔听先帝提及懿惠皇后,说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
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怎的有些许难受。
父皇他可否知道,他错过了母后的爱?
便是初时不知道,到后来总会有所察觉的吧?那些年他曾无数次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想来是透过他去追忆早已逝去的母后吧?
“修琰,好好待你的妻子,人的心很脆弱,经不起半点伤害。”许昌洲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低声道。
“舅舅放心,修琰知道应该怎样做。”
由始至终,许昌洲都没有问他无端被撤职之事,更没有问他日后的打算,仿佛这真的不过是一场寻常的亲人团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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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宥诚的死讯传来时,陆修琰确有些始料未及,只深思一阵便又觉得在意料当中。
陆宥诚本就是个心高气傲又心胸极窄之人,对自己的下场始终忿忿不平。陆修琰早有听闻他自被囚后日日买醉,醉后便大声怒骂宣和帝的不公、陆宥恒的jian诈,以及他的Yin险。
平王的死及陆宥恒被册立为太子的消息先后传入他的耳中,愈发让他暴躁多怒,最终在一次大醉之后突然暴毙。经刑部忤作细查,证实为饮酒过量而亡。
宣和帝得知后大病了一场,陆宥诚虽是犯下大错,但到底是他的亲生骨rou,如今骤然离去,难免心伤。
因生父亡故,无色身为人子,自然得披麻戴孝,所幸宣和帝虽是贬了陆宥诚为庶人,但对他的妻妾儿女倒也没有为难,仍是准其留在原本的章王府中。
一身缟素的曹氏高坐在上首,冷冷地扫视着陆宥诚留下的一众妾室,被她的目光扫到的,均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