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舍友说不玩儿了。
平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我靠,平时不是你最能来疯吗?今天居然第一个说不玩?”
“不玩儿了。”他摆了摆手,靠在床头,“你们玩吧。”
他点开朋友圈,看见韩启天发了几张白日里大海的照片,还有他们班的合照,点了个赞。
又刷了一会儿,大春叫他:“咱们打牌,来不来?”
“来呗。”
打到深夜,张聪赢得最多,乐喆和平子输赢参半,就数大春输得最惨,腿上胳膊上都画满了乌gui。
“王炸!”张聪潇洒地扔出手里的牌,“还有谁!”
“不玩了!”大春也忿忿地扔牌,“就我一个最惨。”
乐喆乐不可支,张聪调侃他:“谁前半小时还说要反败为胜的。”
“行了行了,都睡吧,明天还要继续玩的。”平子总结陈词。
临睡前他特意滴了韩启天给他的眼药水,一丝凉意浸润眼球,还挺舒服的。乐喆本以为能很快入睡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次,听到舍友们都响起了轻微的鼻鼾声,他还是没睡着,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到阳台透透气。
明月高挂,夜风习习,隐隐传来海的咸腥味。周遭漆黑安静,只能听见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还不睡?”
声音从旁边传来,乐喆吓了一跳,侧头看去,便看到韩启天站在隔壁的露台上,倚着栏杆朝他望过来。
“靠,你要吓死人啊。”乐喆低声说,“你不也没睡?”
“睡不着。”韩启天看着他说,“眼药水滴了没有?”
“滴了。”
韩启天朝他靠近些,仔细端详,“好像没那么红了。”
乐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嘴里问道:“抽烟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学校围墙边,这是他俩最惯常的相处方式。
结果当乐喆寻摸到烟盒的时候,却发现已经空了。
“我日。”乐喆望着空空如也的烟盒,无言以对。
韩启天嘴里叼着烟,却不点上,看着他笑。
乐喆伸手过去:“来一根。”
韩启天说:“你抽得惯这牌子吗?”
“试试呗。”乐喆耸肩。
韩启天却不递给他,只说道:“出去抽?”
“去哪?”
韩启天目光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那片海。
乐喆愣了一下:“我靠?大晚上去看海?都黑乎乎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去不去?”
“去呗。”
等他踮手踮脚地穿过房间,看见张聪突然翻了个身,还咕哝了一句什么,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顿了两秒才发现此人原来是在说梦话。乐喆呼了口气,轻轻推门出去。
妈的,为什么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过了一会儿,韩启天出来了,他打了个手势,两人朝安全通道下楼。乐喆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不就抽根烟,干嘛搞到像地下党交接情报似的?”
“什么比喻。”韩启天摇头失笑。
两人穿着背心大裤衩,脚下一双人字拖,乘着夜色溜达到海边。深夜的海滩空旷无人,仿佛天地间的这份宁静独属于他们俩。
“坐。”韩启天招呼他坐下。
乐喆坐下了,伸手:“烟呢?”
“急什么。”韩启天叹气,把烟和火机扔给他,示意他看向前方,“看。”
乐喆点上烟,看着眼前的大海,怔住了。一轮圆月在海平线上升起,泻下了银色的清辉,随波逐流地浮跃在水面上。浪声涛涛,海风徐徐,他的心一下子变得静极了。
“美吗?”
乐喆点头,“美。”
仿佛怕惊扰这一刻的安静,辜负这大好美景,两人都不再说话,只默契地看眼前chao水漫涨,听耳边海涛声声。
等烟燃尽,乐喆才转头看向韩启天。而韩启天也似有所觉,朝他看来。两人目光相接,乐喆分明看见他眼中也染上了一层月色,熠熠生辉。
乐喆听见了自己心脏传来的擂鼓声,像是此刻极静处的喧哗,又像是古典钢琴曲里奏出的不和谐声。可他仿佛被眼前这双眼睛慑去了心魂,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还好吗?”直到韩启天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还好。”乐喆惊魂未定,收回了目光,又禁不住一番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韩启天变得不可名状地怪异起来。
韩启天在附近摸索着什么,乐喆忍不住问道:“找什么?”
“找到了。”
只见他从细沙里翻找出一个小玩意儿,乐喆看过去,“海螺?”
“嗯。”他颠了颠沙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螺号声悠扬婉转,和着浪声起伏、白涛拍岸,绵延开去。等他停了,乐喆才笑道:“你是从哪弄来的玩意儿?”
“捡到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