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都玩得刺激过头。就算心里想着下次要换种路线、下次要温柔一点什么的,等下次看到,还是会玩脱。
有时安叙觉得克里斯像那种脾气很好的大狗,被她这熊孩子拽耳朵也不做声。大狗眨着无奈而温柔的蓝眼睛,在她把自己摔到地上前托住她,shi漉漉的鼻头蹭过她的脸。
安叙挣扎着,不知要不要睁眼。她想一脸天真地突然说“你干嘛亲我咧?”,把正在东张西望做贼心虚的骑士吓到地上去;可她又舍不得这种“我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的特殊时刻,就像通过一个窥镜,偷偷摸摸窥视克里斯的心。
接着,克里斯突然俯下了身。
安叙没想过不小心擦过她嘴唇就紧张成这样的克里斯会再次亲下来,目标还正对着嘴。她没想过他敢,更没想过他想。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不是平时那种蹑手蹑脚走过雷区的谨慎,而是屏着呼吸怕惊走一只蝴蝶的小心。他一点点低下头来,舔一舔嘴唇,闭上眼睛。
那种中学生式的纯情忽地感染了安叙,让她久违的少女心好似梅雨天的菌菇,呼啦啦冒出一大片。这片软乎乎毛茸茸的少女心挤在一起,在雨滴敲打下此起彼伏地低下头,捂着脸发出嘤嘤嘤的娇羞声音。安叙充满了糟糕念头的心灵好似冷不丁用了一包去污粉,再被一盆水当头一泼,哗啦一声,只剩粉红色的空白。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盯着克里斯越来越近的脸。骑士的闭紧了眼睛,眼皮一直微微发颤,带着睫毛一个劲儿发抖,像一对扑着翅膀的蝴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轰隆隆直响,也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睡美人的待遇。
这时候迦勒跑了进来。
被惊吓的克里斯真的差点吓到地上去,他的脸烫得要冒烟,再多热几分就要自燃了。刚才的旖旎气氛一分不剩,只留下吃了一惊的迦勒,惊慌失措的克里斯,还有懊恼愤怒得快要捶胸顿足的安叙。
安叙觉得自己没有跳起来揍迦勒一顿真是有修养得突破天际。
“什么事?”她没好气地问。
“王后陛下怀孕了。”迦勒开门见山地说,“国王陛下要将这个孩子定为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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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为出生的血脉立为王储的王命还未昭告天下,但理查二世的近臣明白,国王已经铁了心。
国王到了这个年纪,自然不会一个后代都没有。私生子暂且不论,上一任王后与理查二世关系极其恶劣,但仍为国王生下了一子一女。长女发育成omega让国王夫妇岌岌可危的关系到了崩溃边缘,几年后王后终于被折磨疯了,次子分化成了beta,理查二世对这个儿子非常冷淡。二王子几乎是个王室的透明人,在国王娶新妻的婚礼前夕在游学中失踪,国王意思意思地找了找,没找到就宣布了他的病故,这消息在婚礼面前没激起半点水花。
理查二世在去年秋天迎娶了斯图尔特家的幺女,王后在今年怀孕,冬天前就能生下那个万众瞩目的王储。直接宣布一个没出生的婴儿为王储实在太过儿戏,哪怕知道国王多半不会松口,宰相罗兰还是再三面圣劝说。
“时机不对,陛下!”他苦劝道,“前王后的家族一直对您颇有微词,那些拥有您流散在外的血脉的贵族们也指望王储出现得越晚越好,您直接将未出生的婴儿立为王储,难道不担心幼小的狮子在年幼之际遭遇鬣狗的毒手?”
“我在今年出生的孩子负有天命,命中注定能坐上王位。区区蚊虫,不足为虑。”理查二世满不在乎地说,“他们的荣光全部来自于朕,朕想要收回随时可以收回。”
“包括辛西娅夫人吗?”罗兰有些不客气地说。
辛西娅夫人是近几年最得国王宠爱的情妇,她的哥哥威廉子爵是皇家卫队的近卫队长。据罗兰所知,那可不是一个好打发的omega。
“辛西娅?她只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国王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回味的表情,“她的确有点儿有意思的小聪明,但用珠宝和香水就能打发,我干什么要惩治这样一只挠不破皮毛的小猫呢?”
“恕我直言,这只‘无害的小猫’杀死了您驯养的另一只。”
“一只善妒的omega。”理查二世竟笑了起来,“欣赏这些可爱的小东西用拙劣的手段为你厮杀,还认为你对此一无所知,这正是情人的可爱之处啊!”
“恕我不能欣赏。”宰相绷着脸说。
“继承人的母亲要端庄贤良,而情人就要有点小性子,威尔斯利卿真是缺乏生活情趣。”理查二世扫兴地挥了挥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罗兰公爵只好行礼告退,在心中叹了口气。
宰相在走廊上撞见了华服的贵妇,他向红发的王后行礼,王后对他点头回礼。名为伊芙的王后不猖狂也不怯懦,不是国王喜欢的类型,也不招国王讨厌,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过着。照罗兰看来,这个不显山露水的omega,比正直过度招致厌弃的前任王后和得到宠爱却仇家遍地的辛西娅夫人都要聪明。
只希望未来的继承人比较像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