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最火热的话题是边境军选拔。
勋贵们私军外的部队又陆陆续续跑了一批,逃兵们大大方方地去征兵处登记,反正高贵的上司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长什么样。至于能把每个人分清的小队长呢,多半跟他们一起来了。和那些只关心温饱的人不同,有点脑子的小头领都在这次与众不同的征兵中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如果真如公告里这样Jing挑细选地培养出一支军队,单兵花费的成本让人咂舌,这种昂贵的士兵绝不可能当成炮灰使用。安娜伯爵有什么底气保证这支花了大价钱的军队死伤率不像以往一样高?就凭所谓的训练吗?夏季兽chao距今不过几个月时间,什么样的训练能改变巨大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她会有一支秘密异能者队伍代劳?
无论那是什么,对加入这个初生体制的人来说都有利无害——除非安娜伯爵要用的是魔鬼的秘术。有这个风险也无妨,在这个充斥了犯罪者后代、人人都可能在明年到来前死去的防线上,从来不缺赌徒。
前雇佣兵艾登就是投机者的一员,但这怀着野心去的赌徒尴尬地发现,就算有了赌命之心,上赌桌的资格却不是轻易能拿到的。
征兵要求的年龄是性别分化以后到三十岁以下,身体健康的老兵或有一技之长的人可在通过审核后延长到35岁,准入门槛就刷掉了许多碰运气和冲着伤亡补偿去的老家伙们。初选入围者可以得到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刻着奇怪的字符,已经上过课的人说那是新数字。下一道关卡是体检,民风彪悍到断了胳膊都觉得自己还能战的边民们信心满满地去检查,被刷下来一小半。
灰木镇子边上搭起一个大帐篷,帐篷内部被布帘隔成很多个小隔间,这布置让艾登想起了白房子。他顺着通道走到空位上,发现隔着一张桌子和铁丝网,那一头坐着个一身白的圣洁者,桌上放着一尊小神像。
艾登立刻收起了那不敬的念头。虽然是个老油条,但作为北地出身的人,他也算是个虔诚的信徒。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下一次活儿上的人,还是对自己的祈祷对象虔诚一些为好。
“257号,请勿在神前隐瞒真相,请勿攻击医生和我,违者将取消资格。”坐在圣洁者身边的本地人熟门熟路地说。
艾登看了看那个瘦小却口齿伶俐的孩子一眼,这才想起征兵之外似乎同时还招募“护士”,“医生的助手”云云,要求和战士相差巨大,他当时没注意。此时他发现白衣的人不是圣洁者,蒙着脸的白纱没有从头顶遮到脖子,反而横着盖住口鼻,系在耳朵后面。这就是“医生”?闻着也是个omega。
“请问您身上某一部分平时是否会痛?”护士拿着笔,开始记录了。
“不会。”
“您是否经常头晕或抽筋?”
“没有。”
“您身上是否有部分肿起或者疹子?”
“没有。”
“请您抬头看,左起第三排第二个箭头指向什么方向?”
艾登抬头往上看,只见帐篷顶上订着好几个木牌,每个木牌上有大小不一的箭头。他伸手指了个方向,医生点了点头,护士又问了另一个,艾登再指出。如此三次,护士才继续问:“您是否去过白房子?”
这问题问得艾登一窘,几乎怀疑刚才的想法被人看到了。他看了看神像,乖乖回答:“有。”
“请问您是否小便频繁、疼痛?”
艾登不自在地看了那个白衣的omega一眼,摇了摇头。
“您的丁丁是否有怪异的分泌物?是否瘙痒有疱疹或溃烂?蛋蛋是否肿大?”
“什么?”艾登瞪大了眼睛。
护士面不改色地重复道:“我是说您的鸡……”
“好了我知道了!”艾登连忙叫停,觉得屁股底下简直有针在扎。战士们私下自然什么荤话都说,但这可是在一个omega前,在神像前啊!就算那不是个圣洁者,除了娼ji以外,正常的omega哪个不会为此掩面而……
艾登下意识转头去看被称为医生的omega,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为了检查您是否患病,如果您不愿意回答,也可以直接把裤子脱掉。”护士噼里啪啦地说,显然已经说了很多次,“请不要害羞,您的丁丁在医生面前和屋檐上的冰凌没差别。请注意,拒绝配合或者攻击医生和我,都会被取消资格的哦。”
医生用看死猪rou的眼神看着他。
艾登给看得有些脸上挂不住,被没分化的孩子与一个omega摆布让他感到了没尝过的难堪。也难道怪说不准攻击医生了,他压着不快想,但如果真有人不顾后果地耍横怎么办?这小小一层铁丝网能拦住战士的拳头吗?比如来个蛮族……
然后他就听见隔壁传来杀猪似的惨叫。
一个高大的光头穿过隔壁的布帘,浑身抽搐着倒进了这个隔间。他倒下时还维持着伸出拳头的姿势,艾登透过扬起的布帘,看到了铁丝网上的电火花,还有铁丝网另一边毫发无损的医生和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