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大礼堂,就是临时法庭。
由于燕翅宝被杀案件的轰动性,几乎整个澳门的人都涌来了。议事亭限制平民入内,但开庭之日,仍有不少人混入。达官贵人坐满了底下位子,平民们便捡有空的地方,或站或坐。
叶琬被带出来时,底下发出一阵感叹。无论是认识她的还是不认识她的,都好似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女孩子被几名高大的外国法警带到一边嫌犯位子上坐下。她姣好而苍白的容颜,在这厚实砖木垒砌的庄严法庭衬托下,显得很是脆弱。大多数人想:“她怎么能是凶手呢?”但也不乏人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直在赌场混的,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叶琬今天状态不好。她一早上起来就觉得轻微的昏眩,气息不畅。这时她看到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盯在她身上,无论是好奇的目光,还是窥探的、同情的、抑或憎恶的目光,都已经当她是杀人犯,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幸好她在人群中一下子看到了燕兆青。
燕兆青坐在第一排。他一脸不高兴,显然也讨厌别人这样盯着叶琬。他给了叶琬一个有力的眼神,似在说:“我在这里,和你一起,让其他人都见鬼去吧。”
叶琬看他憋气的模样,不知怎地,觉得很是好笑。她当然不能笑,只好转开目光。她觉得自己渐渐放松下来。她摸了一下手腕上那根燕兆青送的银芙蓉手链,告诉自己:“人又不是我杀的,沈律师很快就会替我解释清楚。”
差不多要开庭了,辩方律师沈学杉却还未到。
突然,有人叫了句什么,法庭上很多人站了起来,其他人不明究竟,也跟着站起。原来是法官来了。
燕兆青皱眉问身边辛义:“他怎么还不来?你几点派人去接他的?”辛义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不断回头看:“很早就派人去了,照理……”他眼睛突然一亮,说,“来了。”燕兆青回头一看,眉却皱得更紧。
沈学杉形容糟糕,嘴角破了一大块,还在渗血。他边走边往身上套律师服。走过燕兆青身边时,他又快又低地说:“我家里遭人洗劫,证据都没了。”燕兆青问:“那怎么办?”沈学杉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说完,他飞快地跑到辩护律师的位置坐下。
小包跟着进来,弯腰跑到燕兆青身前,蹲着身子,低声向他汇报情况。原来他们今天一大早去接沈学杉来法庭,却发现沈学杉家已经遭歹徒洗劫,不但偷走了他收集的所有证据,还把他揍了一顿。沈学杉不甘心,埋头又在家找了半天证据,实在没有,才赶来出庭。
燕兆青心里警铃大作,他想:“什么人会去沈学杉家偷盗证据?难道这不是场误会,而是有人故意陷害琬儿、包庇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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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案发当天,是谁提出让你去泡茶的?”
于婶:“是三少nainai。”
检察官:“茶叶是她带来的?”
于婶:“是的。”
检察官:“她当时怎么说?”
于婶:“她说这茶叶是老爷上次在菲里奇喝过后说好,她才带来的。她让我去泡几杯,端来大家一起尝尝。”
检察官:“她若不提,你会主动去泡她带来的茶,然后端上来给大家尝尝吗?”
于婶:“那怎么会?三少nainai现住在外面,来者是客。客人没说,你就把人家带来的礼物当场拆用了,那也太过无礼。我们又不是那等没见过东西的小户人家。”
检察官下去了。
沈学杉上来交叉询问。众人一见他的狼狈模样,很多人笑了起来。沈学杉全不理会。
沈学杉:“案发当天,我的委托人让你去厨房泡她带来的茶叶,端上来大家一起尝尝。她有没有告诉你怎样泡茶?”
于婶:“没有。”
沈学杉:“那你怎么泡?”
于婶:“怎么泡?这……就用最普通的法子呗。”
沈学杉:“你具体说说。”
于婶:“就是将茶叶放到茶壶里,拿开水洗一遍,再往里注热水,过几分钟后倒入茶海,最后分杯。”
沈学杉:“你之前喝过这种茶?”
于婶:“没有。”
沈学杉:“你不担心你的冲泡方式不对,以致于毁了好茶叶?”
于婶:“茶叶能有多少种?我泡了几十年的茶,即使没喝过的,一看茶形,也知道大致属于哪种,怎样冲泡最好。”
沈学杉:“单凭茶形就行?你不试尝一下?”
于婶:“尝自然也是要尝的。”
沈学杉:“这茶你尝了?”
于婶:“啊,我从茶海中分出第一杯茶时,就尝了一口,味道还行。”
底下“哗”的一声。于婶茫然无措,接着反应过来。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周围不知什么人。沈学杉则微微一笑,表示自己问完了。
现场众人叽里咕噜,低声讨论。辛义耳听八方,脸上不由得露出喜悦的笑容,他对燕兆青说:“三少爷,沈律师真不错。原来于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