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难道是给他许亲了?
天!等过了琼林宴再休不迟啊!
徐三娘想的没错,陈巽被叫到相府去,俞伯岚的确提出了结亲一说,俞伯岚的亲妹妹虽只得一个,可俞氏宗族女儿却不少,找出来一个配陈巽不难。
陈巽却一口回绝。回绝之后,他突然发现,这么久以来都是徐三娘在照顾自己,二人相处时间少之又少,自己更多的将心思放在诗词文章,和陆春秋这样志同道合的友人身上,实在是冷落了徐三娘。
不过好在徐三娘并非娇滴滴的女儿,自有一番天地。但陈巽还是心有不忍,故回来时订好了翠浓楼的酒菜,拉徐三娘来吃。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文人的情话他能举出一箩筐,但到自己头上,却腼腆似二八女儿,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注意到徐三娘的脚受伤了。
二人正尴尬间,忽有一条身影闯了进来,直直的冲向陈巽,徐三娘本想阻挡,奈何脚痛,慢了一瞬,被那人抢占先机。
那人拽起陈巽衣领,说出的话就像大风刮沙子,嘶哑异常:“你没答应,对吧?陈巽,你没答应是不是?”
此人竟是后被召进丞相府的陆春秋。
他衣裳完好,不像是被打,脸上也并无伤痕。可他这幅样子,却是谁也没见过的可怕。
徐三娘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竟是铜浇铁铸一般,拽不动。
“陆春秋,你怎么了,难不成是那姓俞的难为你,疯了不成?”言罢还要去摸他额头,被陆春秋闪开。
他眼睛不错珠的盯着陈巽,好像是一把火,烧得陈巽很不舒服,直言道:“陆兄怎么了?丞相他许我俞氏宗女,我已娶亲,定是不肯的。”
陆春秋这才放下陈巽,眼神意义复杂,大笑道:“好好,那就好,陈巽,我没有错看你。”
看了看俞三娘,又看了看陈巽,叹道:“可我却不是你。”
徐三娘通过对话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听陆春秋的话风竟是像从了一样,忙拉陆春秋坐下,“快别站着,添双碗筷咱们细细说。”
谁知陆春秋纹丝不动,看徐三娘的眼里多了愧疚:“不了。”
言罢,他推开三娘,自去桌上拿酒,到了满满一碗,拿起,对徐三娘说:“三娘,这杯酒我敬你,从未对你说过,谢谢。”
一饮而尽。
又到了一碗,敬陈巽,“这一碗敬你,敬你像个男人。敬我们这两个月的友情。”
喝罢,不管二人:“从此你们只当没我这个良心被狗吃的朋友。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摔碗而去。
徐三娘本以为这是和陈巽的最后一顿饭,却不想,是和陆春秋的。
陈徐二人回到客栈,陆春秋连人带包袱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百两的银票。陈巽跌足长叹,徐三娘无可奈何。
琼林宴定在正月十五,皇帝特别下旨,状元郎可以携义夫人参加,皇后也会出席陪同。
俞九儿听到这个消息,当夜去清凉殿找沈靖,谁知值班太监告诉她,皇帝今儿去兰嫔那儿了。于是俞九儿又忙忙的前往玉清宫,栖梧宫离清凉殿很近,俞九儿也未坐轿,小燕儿扶着,小顺子在前面点了一盏琉璃宫灯,急急的就去了。
可清凉殿离玉清宫甚远,小燕儿说要不要轿子,俞九儿回绝了。
因此走到玉清宫的时候就有些晚,也就是说沈靖兰嫔二人已然就寝。打断人家好事俞九儿自是有些难堪,可若不打断,难堪的就是明日的自己。
俞九儿端坐玉清宫正殿,等了约莫两顿饭功夫,沈靖才不急不慢的走进来,他只着中衣,半披着外衫,嘴角带笑,没有一丝被打断的不快,问道:“皇后可是想朕了?栖梧宫到玉清宫可不近呐。”
沈靖一开口,俞九儿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了,他料定俞九儿会先去清凉殿,特意去了一个里清凉殿和栖梧宫都远的玉清宫,堂堂皇帝,竟也有这么促狭的心思,真是可恨!
俞九儿心里觉得沈靖可耻,嘴上也是一针见血毫不拐弯抹角:“陛下何必开此玩笑,我的来意,你难道不知吗?”
沈靖温良无辜,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俞九儿宛如风中残露,身影单薄细瘦,刚欲开口,便被一阵笑声打断。俞九儿抬头,只见兰嫔衣衫不整,摇着团扇走了进来。
团扇掩住了口鼻,掩不住眉间的得意神色。
“不知姐姐大驾光临,妹妹倦了,来得迟些,姐姐不会怪我吧?”这番言语,无论声音还是内容,都异常刺耳。
小燕儿都要忍不住,一个“你”字已冲出口边,被俞九儿用眼神制止。
一个抢食的鸡罢了,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俞九儿道:“兰嫔请起。”
兰嫔摇摇的起身,刚要说话,沈靖道:“兰嫔,朕和皇后有事要说,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了吗?——回去。”
竟是丝毫不给面子。
兰嫔个子不高,性子却烈。进宫不久就把最受宠的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