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但也到了必须要做出行动的时候,因此他们不得不去。
皇上在喝药,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药味。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在皇上的龙袍上,更显得他轩昂霸气、贵不可比。
这是一位已经在位二十年的国君啊。二十年,一个小娃长成大人的过程,说不上很长,但也绝对不算短。这二十年里,这位国君勤勉为政、励Jing图治、革新税法、抚定内外,在他的治理之下,曣国这二十年里国家太平,民心安定,往大处看,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了。
然而,一位好国君未必是一位好父亲,他对待太子的态度,文武百官即便不全知道,但也多少有耳闻。
父与子,原本应该是很自然的亲情关系,但在天家却如仇敌。
他人也无可奈何。
然而,天家的家事跟国家的安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天家的内部有什么不对劲,总得有人及时介入去管一管的。
宫泽哲见皇上喝完药汤后似乎Jing神好了一些,便上前几步拱手道:“陛下执政已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陛下雄才大略、威强睿治、万姓倾心、四方仰德,实乃曣国百年难遇的明君、黎民百姓的福星,如今您已为曣国Cao劳了二十载,应该好好地歇一歇了。”
皇上耐着性子、抚着越来越疼的头听完,语气冷峻地道:“朕才五十出头,宝刀未老,志气未衰,何来歇息之说?”说毕,皇上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宫泽哲一眼。
他们是来劝他让贤的,他听出这意思来了。但是,他这一辈子,看得最重的便是这个位置,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治理天下,他早已立下‘蜡烛未干誓不休’的大志,又如何甘心在自己并未到老年时就将江山拱手给后生?
一想到太子坐在他如今的位置上,他就满心的不甘。
那个兔崽子,他还没这能耐,他在心里愤愤地说。
其实,他不是不清楚太子的能耐,他只是不愿意让他太容易得到这王位罢了。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人往往就不懂得珍惜,他为曣国兢兢业业地辛劳了二十年才换来曣国今天的国泰民安,他可不希望一到太子这里就全变了样。
即便最终真的要让位,他也要太子为此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只有够深刻的代价才会让一个人清晰地认识到他今日所得是如何的珍贵和不易。
只有这样他才会从心里去珍惜。
皇上冷冷一笑,强自抖擞Jing神,居高临下般望着他们,一副‘你们尽管说,但朕就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阵势。
自古以来,没有几个皇帝是愿意自动让位的,他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能耐。
云一亭原本还想出面劝几句的,见得这阵势便有些退宿了。
他毕竟跟随了皇上二十多年,他对皇上的感情要比太子的深厚得多。但他也知太子会是未来国君的最佳人选,所以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开口道:“陛下,您最近龙体欠安,微臣们日夜担忧,虽然国事重要,然而有人方有家国,您的龙体无恙,才能继续治理曣国,在现此阶段,微臣认为您不必非得让贤,但可以适当放权给太子殿下和沛王,让他们替您分忧。”
虽然皇帝早在两年前就开始让太子协助批阅奏折以及上朝参与政事了,但是除了这两项之外他并没有给予太子其它的权利。
况且即便皇上赋予太子参与这两项事的权利,但决断权大多数时候还是揣在自己手里。
云一亭这话皇上听了倒也受落,只是一想到若自己继续放权的话就会增加了太子对王位的威胁,他便不愿意了。
于是皇上嘴角微扬,道:“朕给他的权利已经够多,不宜再放权了。”
云一亭就知他会是这么个态度,遂郑重道:“陛下,太子殿下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长成了一个可托付之人,而且他爱民如子,又智谋善断,只要给他机会,他定不会让您和天下失望的。”
皇上的脸色便猛地拉了下来。
云一亭见状没敢再说。
宫泽哲遂接着开口道:“陛下,古语有曰:有舍必有得,唐睿宗李旦三让天下,因而得以在武后的眼皮底下善始善终,其过人之处便在于知进退也。”
皇上一听便知宫泽哲这是要他明辨时势、退而保身,顿时又愤怒又惊恐,脸色就很不好看了,他冷声道:“宫爱卿拿朕跟那从来没有政治理想的李旦相比,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宫泽哲忙跪下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希望陛下因势行事,不误自己,也不误天下。”
这话说出来就很不讨喜了,皇上大怒,一拍桌子道:“放肆!”
宫泽哲见状赶忙道:“良言苦药,虽不好听,却臣为陛下着想的心却是真的。”
皇上怒目看着他们,嘴角不住地颤动。
这些人,曾经用尽所有的溢美之词来赞颂他,却又在他的身体抱恙之后让他看到自己的不济,这是多么残忍的反差啊。
昔日高高在上、从不允许自己失败和被看轻的今上赵乾在这一刻忽然坚定了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