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眸,才对着硕王微微欠身,“儿媳参见父王!”
慧芯大师脸上的惊讶已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出去为何不让府里人跟着?若是有个好歹!本王还得给皇上一个交代!”
柳若轩面上始终淡淡的,眼里也不曾起一丝波澜,淡淡道,“儿媳知错了!”
这倒让一众人一愣。
硕王身为长辈,不好多说什么,暼了萧琛翊一眼,才发现他一双眸子只是盯着柳若轩,他抬手轻轻握拳,放在嘴边,轻了两声。
“那你便照顾好七儿,他刚才使性子,发了一大通脾气!莫要再惹着他!”
她脸上依旧没有变化,宛然一副行尸走rou,“是!”
硕王眉头轻蹙,对萧茗使了使眼色,抬脚离开。
萧茗扯着慧芯大师跟上。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萧琛翊脸上的表情才多少有了些变化。
“过来!”
柳若轩转头,看向他,却并没有反驳,轻轻走到他身边。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柳若轩浑身一僵,鼻子有了些许酸意,“没事!只是出去走了走!看了些不是很开心的事!有些累了!”
萧琛翊愣了愣,眉头皱的更深,察觉她浑身似乎有些颤抖,只得压下心中的关心和疑问,并没有深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你!”
她听到这句“我陪你”,shi了眼眶,抓着他衣服的手握的更紧,却并未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第五十章 雨夜
适夜,柳若轩晚饭也未吃,便睡下了。
萧琛翊也并未离开,陪她早早睡了。
夜里,黑漆漆的一片,空中也没有月亮,许是被乌云给遮住了罢。
夜风微凉,那劲儿可不小,吹在那纸糊的窗户上,啪啪作响。
也不知那风吹了多久,夹杂着雨声却久久不能停息。
萧琛翊是被这风声给吵醒的。
他躺了许久,才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打开窗,才发现,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看着这夜雨,他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时,也是这样的春季,也是这样漆黑的夜,同样的雨,依旧悲凉。
当时的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皇子,却不知原因,他只知自己本该锦衣玉食,本该如同其他皇子一样,呆在皇城,可那人却在他刚出生便将他丢弃在了北越边疆,甚至不曾为他取名。
饶是如此,那人依旧不肯让他好过,多少次的追杀,多少次的暗害,让他千疮百孔,迫不得已,他才想了装疯卖傻的办法,那人似乎是信了,他总算过上了还算安稳的日子。
却不想,那人竟为探事实,为他指了婚。
他本以为,那人回心转意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新妃不过是被派来对付他的。
北越以金色最为好贵,黑色次之,而后才是红色。
成婚的那夜,正是这样的雨夜,她穿了黑红搭配做成的喜袍,他以为是皇帝愿意接受他的存在,才特许她穿了这带有黑色的喜袍,为此,他开心了许久。
却不想,她终究是对他下了药,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他此生不能自理。
是以,他怒了,一夜之间,所有的陪嫁人员,都成了他的刀下魂,那新妃也被他毁了容貌,挑了筋脉,几乎剥了一层皮,折磨致死。
那夜,雨下的很大,可再大的雨也怎么都冲不散从硕王府的新房内流出的血水。
那夜,风刮得也很大,可再大的风却也怎么都吹不散那浓浓的血腥味。
他拖着那把满是血迹的寒剑,穿着那沾满鲜血的喜服,从新房内走进了雨里,任凭大雨冲刷。
似乎是想要洗去这满身的鲜血,可他眸里的猩红却是怎么都褪不去,不知淋了多久的雨,他倒在了磅礴大雨里,不醒人事。
空中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似乎在诉说天公的愤怒。
天上的惊雷,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所有人都劈醒。
大雨冲刷了一整夜。
……
当时的硕王是个年轻气盛的,也是十分喜爱他这个养子的,得知他中毒差点殒命,硕王怒了。
将那新妃的尸体大摇大摆地进行了水葬。
在北越,皇亲贵族都是以土葬,可他偏就选了水葬,并广而告之,那新妃谋害世子,亏得世子命大,捡回一条命,连那位份都不曾给。
雨依旧在下,雨势也愈来愈大,风也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凉意,伸手关上了窗。
这才听见床上的人儿似乎在低泣。
他眉头轻蹙,走了过去,掌起了灯,凑近,才发现,柳若轩的枕上早已shi了大片,她整个人也十分的不踏实。
他抬手抚上她的面庞,她的泪便落到他的手上。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