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针后症状已经稳定了下来,呼吸时的嘶哑声小了不少,莫氏夫妻不由露出了笑容。
张志兰一直照看着莫宝齐,对青霉素的疗效感触最深。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立竿见影的药。
“这是什么药啊!”张志兰问。
“青霉素。”周存彦简略回答,这姑娘的眼神实在太亮了些,他偏了偏头当做没看见。
“青霉素一出,以后大家发烧就不怕了。”张志兰继续说。
“何止是发烧,像是败血症啊,伤口发炎溃烂这种都有奇效。”周存彦心下一动说道。
张志兰的眼睛果然越发晶亮,“那青霉素岂不是比磺胺还要厉害?”
周存彦笑了,磺胺也是一种抗菌消炎药,早先是染料,德国生物学家格哈特·杜马特发现有一种名叫百浪多息的染料对溶血性链球菌有很好的治疗作用,这时,他的女儿得了链球菌败血症,奄奄一息,他用百浪多息治好了女儿。
但服用磺胺不当就容易造成体内结石,药量上一不小心还会让人中毒,加上一些病人觉得磺胺疗效不错常常自作主张多吃两天巩固药效,往往导致药物积蓄性中毒。
几人正说着话,高国栋跑过来了,“干爹,干娘叫您回去,县长来了。”
高国栋跑得一头汗,传完话他上前看了看莫宝齐,问,“宝齐好些没?”
莫夫人忙拉开了高国栋,“哎哟,可别靠近,这病会传染的。”
高国栋胡噜了两把自己短短的头发,傻笑道,“俺身子壮,没事,宝齐病了肯定想让人陪。俺都和国梁说好了,他身子弱俺代替他陪宝齐。”
将剩下的事交给莫大师夫妻以及十分热心的张志兰,周存彦回家了。
县长早在会客厅里等着,一看见周存彦就拉着脸呵斥,“你也太大胆了,共.产.党也能收留吗?”
周存彦愣了愣说,“您听谁说的呀!”
县长说,“甭管我听谁说的,你赶紧的将他们送出去,我当没看见。你知道吗?现在又开始抓捕地.下.党了,你可千万别犯错。”
他语重心长的说,若非周存彦夫妻确实对薛湖镇贡献良多,若非薛湖镇的稳定还要靠他们,他还真不想管这个事。谁不知道沾上个共字光是军统就能让人脱层皮。
“哪里是共产党,是我的老表。”周存彦回答的斩钉截铁,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当真?”县长问,“那十来个孩子怎么回事?总不能都是老表吧!”
周存彦苦着脸道,“我爹是独苗,家里姑nainai特别多,可不就老表多,别说您,我都认不太全呢。光姑nainai就十三个。”
他比划着。
他叹了口气,继续卖着可怜,“连年战乱,都失了父母,怎么遭也要叫我声叔,能不管吗?我还打算过阵子都送去上学,省得荒废了。”
县长半信半疑,转而一想以周存彦家的富有,他爷爷有上几个妾室也正常,这样一看,十三个姑nainai就能理解了,姨太太生的也算嘛!
当时人们注重家族,要是放着亲戚不管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县长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相信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周存彦的肩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走错路。”
周存彦笑了笑,转而问了个县长没有想到的问题,“听说3月份要颁发奥斯卡奖,您的消息灵通些,《金陵十三钗》入选了吗?”
县长还不知道什么是奥斯卡,待周存彦细细解释了一遍后,高兴道,“还有这个,哎呀,要是得奖了可不得了,不行,我得找人打听打听。”他没了寒暄的心思,坐了片刻就走了。
“人走了?”杜春琪问。
“可不是,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周存彦换了身居家服说。
杜春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说,“肯定是有间谍,就是不知道趁着巧媳妇大赛钻进来的,还是……”
她不禁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叫来了曹存咏和高传。
“您是说村里进了特务?”二人异口同声道,而后仔细回想着,最后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小高庄本地的人高传十分熟悉,不可能是特务。
而后面雇佣的外地人除了几乎独门读户的,都住在一件件的联排小平房中,没啥隐私,晚上放个响屁隔壁都能听见。
嘴上说着不可能,他们到底还是调查开了,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蛛丝马迹。
用来给大家观摩的牛蛙在比赛完后莫名的消失了,褚家的下人还道牛蛙自己跑了,但暖阁外的温度都在零下了,牛蛙跑出去肯定直接冻死。
他们继续调查着,很快,韩三炮等好几个人反应当天有个撇啦腿的,向他们问东问西,探东家的情况。
曹存咏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
“还记得你说的钓鱼贴吗?”周存彦一头冷汗。
杜春琪耸耸肩,“当然记得,古往今来探听消息都用这一套,利用人们爱显摆的心理捧着对方,不用任何代价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