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出手去,用力往她绑得整齐漂亮的花苞头扯了一把,随即灵活地‘咚咚咚’跑开了。
小丫头‘哎呀’一声惊叫,随即扬起手便要追着去打那个又扯乱自己头发的坏蛋。
凌玉早有准备,眼明手快地拉住她,戳戳她气鼓鼓的脸蛋,亲自替她重又绑了个漂亮了花苞头,这才低声道:“不许没大没小的。”
小泥巴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一会儿,彩云便走了进来,请了她们进殿。
被二皇子与小泥巴这般一闹,王氏的心便也安定了几分,只一听皇后又请,下意识地揪着凌玉的袖口。
凌玉拍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
婆媳二人带着小泥巴进了殿,殿内已经不见了蓉贵嫔的身影,只有宝座上神色依然温和的皇后,二皇子正依偎在她的身边,瞧见她们进来,便朝着小泥巴扮了个鬼脸。
小泥巴哼了一声,同样还了他一个鬼脸。
凌玉自然察觉两个小家伙稚气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再一看上首的皇后,见她脸上也扬起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心中顿时一定。
正如她所想的,接下来皇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依然语气温和地与她们闲话着家常,不时还断一断二皇子与小泥巴间的公案。
待祖孙三人坐上回府的马车时,王氏才彻底松了口气,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渍。
“皇后娘娘到底是皇后娘娘,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人美心也善。”
凌玉微微一笑,搂紧已经昏昏欲睡的小泥巴:“便是这般,我就说娘不必担心,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蓉贵嫔此事早已经在陛下那里交了底,只要不闹得太难看,皇后想来也不希望失去蓉贵嫔这么一个得力助手。
而此时的正明宫中,赵赟高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跪在地上请罪的蓉贵嫔,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御案,缓缓地道:“这当真是出乎朕之所料,你的前夫竟然是程绍禟一母同胞的兄弟。”
“臣妾实非有意隐瞒,着实是、着实是难以开口。”蓉贵嫔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将姿态摆得更低,伏在地上颤声道。
赵赟起身,缓步行至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道:“宁蓉,念在当年你的护驾之功上,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觉得后悔了,朕便准你离开宫中,再嫁与否尽由己身。”
蓉贵嫔脸色一白,当下将身子俯得更低,声音也愈发的抖了:“哪有、哪有嫔妃离宫再嫁之理,臣妾、臣妾既为陛下嫔妃,纵然是死,也要死在宫里头。”
离开皇宫?离开了此处,她又能去哪里?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朕不怕实话告诉你,你若留在宫中,除了尊位,朕什么也给不了你。毕竟,朕乃天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着实没有必要要一个再嫁妇人。”
蓉贵嫔难堪得用力咬一咬唇瓣,不让眼中滚动的泪水滑动:“臣妾知道,陛下能容臣妾在宫中,再赐予高位,已是天大之恩典,臣妾不敢再有妄想。”
“你抬起头来。”
她胡乱抹去眼中泪意,垂下眼帘缓缓抬起了头。
事隔多年,赵赟再一次认真望向眼前这张容颜,芙蓉面,柳叶眉,肤白如凝脂,倒也是个容貌不俗的佳人。
他忽地伸出手去,轻轻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眸望向了自己,没有错过她眼中那破釜沉舟般的倔强。
“倒是个有野心的女子。”
蓉贵嫔心尖一颤,连忙伏下身子。
“蓉贵嫔听封!”
蓉贵嫔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望向他,见他薄唇微启,不疾不徐地道:“贵嫔宁氏,谦恭有礼,进退有度,特晋为德妃。”
蓉贵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还是夏公公提醒道:“德妃娘娘,还不赶紧谢恩?”
她当即回过神来:“臣妾宁氏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赟轻拂了拂袖口,不紧不慢地又道:“皇后心慈贤良,只后宫人多了,难免会有些肮脏之事,朕不欲污了皇后之手,更不愿脏了她的眼睛,宁德妃乃是有手段之人,这几年辅助皇后处理后宫之事也是事事周全,朕相信,你必会有法子,替朕护全皇后之贤名。”
暴君又如何?暴君身边依然可以有一位千古贤后。而有如此贤后的,又岂会当真便是暴君!
蓉贵嫔瞳孔微缩,总算是明白自己这突然晋封是为了什么,陛下这是打算让自己成为后宫一把最锋利的剑,替他、替皇后扫清所有障碍。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拜倒在地:“臣妾必不负陛下所望!”
没有恩宠,没有子嗣?不要紧,从今往后,她便是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德妃,不用担心失宠,更不用担心生的孩子不得他的父皇看重。
蓉贵嫔的突然封妃引发后宫一片哗然,宫中人尽皆知,这位蓉贵嫔并不受宠,不过是入了皇后的眼,故而这位份晋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