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得死去活来,反正儿子长大了,再不能似以前那般跟着爹娘睡,再不济还有娘亲在府里,总是能有办法把小家伙哄走的。
“你的伤好了,便来折腾我,也不想想你受了伤这些日子,我是如何衣不解带地侍候你的。”凌玉恨恨地瞪着正替她穿衣的程绍禟。
“如今我不正在侍候着娘子么?”程绍禟知道自己最近确是折腾得狠了些,见她脸上难掩倦意,顿时便有些心虚。
凌玉轻哼一声,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把人折腾够了才假惺惺地来侍候。
程绍禟也不恼,好脾气地侍候她穿好了衣裳,又替她换上鞋袜,最后干脆把她抱到了梳妆桌前,一副打算侍候她梳妆打扮的殷勤模样。
“难不成程校尉还学会了替妇人画妆?”凌玉透过铜镜望向他,戏谑地问。
“娘子若是不介意,我倒是想体会一番文人sao客所言的画眉之乐。”程绍禟笑道。
凌玉啐了他一口:“连笔都用不好之人,我是疯了才让他替我描眉!”
程绍禟轻笑,倒也随她,坐到一旁,看着她熟练挽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又给自己画了个淡雅怡人的妆容,最后从妆匣子里挑了支金步摇,对着铜镜比了比,这才插进了那如云般的发髻当中。
“我竟是不知,原来仅是看着娘子这般梳妆打扮,也是觉得赏心悦目之极。”程绍禟笑道。
凌玉拿着桃木梳子轻敲了敲镜里的他,嗔道:“我竟也不知,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程绍禟又是一阵轻笑。
在出征圣旨下来之前,若非必要,他都不会外出,只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人,尤其是妻儿。
想到自到了京城后,夫妻聚少离多,父子间相处的日子更是愈来愈少,他便是一阵愧疚。
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家人,给予他最大的体谅与支持,除了程绍安不时嘀咕着他好不容易让人刻好的‘定远将军府’横匾,才没挂多久便换下来了,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对程绍禟想要再生个孩子的心思,凌玉自然是知道的,其实不管是他,便是她自己,也希望能再生几个孩儿,至少让家里变得更热闹些。
故而,当王氏苦恼地将小石头当日那番不想要弟弟妹妹的言语告诉她时,她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
那小坏蛋可真是……
婆媳二人正说着,小石头便如一阵风似的从外头跑了进来,直直便扑进凌玉怀里,哇哇地叫着:“娘,你快些给我生个弟弟,不,要好几个才行!”
凌玉笑着搂紧他,在王氏又惊又喜的神情中问:“为什么又想要弟弟了?”
“兄弟可以有难同当,有了弟弟,爹爹就不会只盯着我念书习武了……”小家伙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回答。
凌玉没忍住笑出声来,便是王氏也是忍俊不禁。
“兄弟还要有福同享呢,那你的点心和小马分不分给弟弟呢?”王氏强忍着笑意问。
小石头苦恼地皱了皱鼻子,好半天才勉强地道:“好、好吧,有福同享就有福同享。”
在决定想要个有难同当的弟弟后,小石头只要一得空便围着凌玉叽叽咕咕地问‘娘你怀了弟弟没有’、‘娘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最多日后我不让他代我抄书,你让他早些来’诸如此类的话,让凌玉哭笑不得。
待程绍禟回到屋里,她没好气地问:“你到底对小石头做了什么?让他这般急于要个弟弟来有难同当。”
程绍禟也是听闻了儿子最近之事,笑着道:“也没什么,他如今长大了,功课自然得抓紧些,再不能似以前那般。”
“到底还小呢!你莫要训得太过,若是有个什么差池,娘只怕头一个便不会饶了你!”凌玉没好气地道。
“放心,我心中有数,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也懂得分寸。”
而得知在她和程绍禟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皇后始终关照着家人,凌玉心中甚是感激,想要亲自向皇后表示谢意,却苦于寻不到机会进宫。
毕竟皇后已经贵为国母,深宫内苑不似以前的太子府那般轻易进出,而她如今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校尉娘子,连进宫向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也就更加难见皇后一面了。
正为无法进宫之事头疼着,突然从宫中传来皇后召见的旨意,凌玉一喜,又听来传懿旨的内侍说,娘娘还想见一见府上公子,忙又让茯苓去唤小石头。
此时的小石头正苦哈哈地举着小凳子扎马步,程绍禟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盯着他,不时指出他姿势上的不标准。
茯苓来请时,程绍禟还未说什么,小石头眼睛顿时一亮。
太好了,进宫的话,今日便不用再跟着爹爹习武了!
程绍禟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取下他举着的小凳子,拍拍他的肩膀:“跟你茯苓姐姐去换洗,进了宫不能淘气。”
“知道了!”小石头响亮地回答,随即高高兴兴地拉着茯苓的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