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箭射透后背,这一脚也就送了命。小知道不解地问李越:“李官人,你怎么站着不动?你知道,他想杀你呀。”
李越不好意思地说:“他杀不了我的。”
赵宇笑着说:“你这个李官人可是个心慈手软的,平时连鱼都不杀,别说鸡了。”
小知道指着这一地重叠的尸体,结巴着说:“这叫……心慈……手软……?”
赵宇笑着一拍小知道的脑袋说:“不懂了吧?再长几年吧!快去帮助收箭!我们得赶快走。”
小知道忙抽了一把小匕首,帮着动手取箭。动作很熟练,看来真的干了许多次。他帮着李越收了弩箭,还把陆敏的袖箭还给了陆敏。
李越看见和尚慧达和叶铭过来了,小队的元军已经或死或伤被逼退,可几百人的大队又近了。小知道跑去牵自己在周围游荡的马匹,从倒在地上的马背上抽出行李背了,然后扶着陆敏上马,陆敏示意小知道也上去,两个人骑在一起。赵宇等上了驴,赵宇引路,李越断后,一行人向远方退去。
他们的驴慢马乏,只在元军的前面晃悠着逃跑,自然甩不掉元军。远远地见到一群驴和几个人等在小路边,一面长幡写着“宋家天子”杵在人群中。慧达大喊道:“慧成,别犯傻了,上驴呀!”他的声音虽然不洪亮,但传得遥远。那些人急忙上了驴,也开始行动了。长幡晃荡向着山里去,这边元军队伍看了,一片喊声,加快了速度。
赵宇领着的人追上了前面慢悠悠的驴队,继续走向不远处的高山,元兵分开了队形,两翼包抄过来,可怎么不凑巧,这一行人和驴正走近了一座山脚,行将包围住他们时,他们往山上去了。
闽地福建这个地域多山,山地丘陵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山势高耸,悬崖峭壁林立。他们上的这座山从山脚行不久,地势就变得陡峭,又走了一会,即使是驴也无法继续攀登,而后面的元军已经十分接近。赵宇让大家背了粮食和行李开始爬山,自己也不多解释,以身作则,领先往山上走去。众人忙着被挂,零零落落地跟上,小道士紧跟着赵宇,而李越自然是最后一个。
因为情况紧急,没有人想到询问李越怎么会突然出现。董义紧张地往后张望,放慢了脚步到李越身边,小声问:“二哥,哥哥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李越笑着说:“你怕了?怎么不去问问他?”
董义没有了往常的笑容,李越认识了他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他惊慌的样子。就更逗他说:“这个时候如果大哭,就能舒服些。”
小知道在前面回头说:“就像李官人早上哭的那样吗?”
董义忙仔细看李越的脸,恍然道:“二哥哭得眼睛都肿了!你就这么害怕?”
李越脸热,说道:“还不快走,元军要射箭了!”董义笑着往前去了,对着一脸苍白的魏云和方笙八卦起来。
爬山可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这种陡立的斜坡,大多数人都背着几十斤重的粮食还有自己的行李,不久就听到好几个人的喘息声。陆敏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早上就差点虚脱,现在又爬山,虽然不用背粮,但也累得头昏眼花,越来越慢,最后到了李越身边。陆敏看看身后林间隐约而来的元军旗帜,喘着气对李越说:“你先走吧,我慢慢地跟着。”
李越被他弄得笑了,“你是累糊涂了吧?说这种话。”高兴得拉了他一只胳膊,半拖半拽着往上行去。虽然比自己走累了些,他却觉得格外快活,十分感激身后紧追不舍的元兵。
可能也就爬了一个小时,可大家却觉得走了有大半天,过一条小溪时,赵宇严厉告诫大家不许多喝水,只能将竹筒等水器灌满。当陆敏几乎瘫倒在地时,赵宇终于停在了一处陡立山路旁的平坡上。众人一个个地几乎四脚着地地爬到了他的旁边,除了慧达一脸安然,连慧成和叶铭都顺着鼻子尖流汗。
赵宇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了气息,看了大家,微笑着问道:“有想降元的吗?”
董义喘着气,带了哭腔说:“降元都比这容易啊,哥哥,您安排我跳崖吧!”平坡外崖壁直立,正弯腰捯气儿的魏云看了坡下一眼,往里面走了几步。
方笙深吸了几口气,说道:“看来人说吹笛子有助脚力,的确不错。我就觉得没那么累。”
苏华杵着长幡说:“别……别显摆……招人恨……”
孙小官人把背上的东西放下来,看着面前沟壑说:“如此山峦……令人心旷神怡啊!”
叶铭站在坡边向下看,从这个平坡处,可以俯瞰下面五十多米的山路,他点头道:“此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垭口,只需要建筑掩体。吾等应该掘地为壕或者去砍伐些树木。
看着渐渐接近的旗帜,小知道喘息着,担心地说:“那是不是来不及了?你知道,你看,他们都这么近了。”
叶铭看向赵宇,赵宇满意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说:“那我们就听叶将军的话建筑工事吧。”他指着平坡靠着山崖处的一堆乱草说:“慧达,你看着也不喘气,能者多劳,把那里的东西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