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开,自己爬上去,然后站在枝桠上俯视楚荀。用眼神告诉太子殿下:像这样爬上来。
楚荀是个要强的个性,朝左右手啐了两口唾沫,当真撅起屁股,连形象也不顾,哼次哼次往树上爬起来。爬树对于十五六岁的腿长胳膊长还有点功夫底子的少年而言,不算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楚荀掉下来三五次,终是咬牙够着了枝桠上的梅千灯伸给他的手。
“呼!”楚荀吐出一口长气,临空而立,这感觉真好。
“殿下,殿下当心啊!”
楚荀不理会小镜子,他脚踩着一根树枝,又抬手抓着头顶的另外一根树枝,冲梅千灯甩头:“你让让,挡道了。”梅女侠一个眨眼便用轻功回到地上,留楚荀一个人在树上。
这棵树枝繁叶茂,有好几个鸟窝,距离楚荀最近那个鸟窝里,只有几根鸟毛,楚荀出师不利,狠狠把那几根羽毛吹走,然后瞄向了枝桠尽头的另外一个鸟窝。他改成匍匐状,慢慢挪过去。枝桠因为他的重量,向下弯曲。楚荀到一定的距离,不敢再往前,怕枝桠折断。
恩,其实也就是挪动了半步的距离。
他有点骑虎难下。胳膊使劲往前伸,差一点点,还是差一点点,总算够着了,里面有三个鸟蛋,楚荀咬牙掏出来两个,留了一个给鸟妈妈。拿在手里冲树下的人挥舞手臂:“我掏到了!”
谁知鸟妈妈恰好回来,对着楚荀的嫩手就是猛力一啄。
“诶哟!我被鸟啄了!”
“叽叽喳喳。”鸟叫声。
“啊啊啊!”楚荀一只手抱着树干,一只手抓着鸟蛋,并不好还击。
天知道为何梅子洲头的鸟儿如此凶悍,就跟梅千灯一个样儿,居然不怕人,眼看鸟妈妈要飞过来啄楚荀的小脸,楚荀撒开抱住树干的手,拼命挥舞,哀嚎:“梅千灯!还愣着干嘛呀,快来救我!”
下一刻,梅女侠单手提起楚荀衣领,就把人稳稳带了下来。别的倒也没啥,只是楚荀的手方才为了赶鸟,正在半空挥舞,梅千灯英雄救美时,那挥舞的手恰好搁在梅千灯胸膛。
楚荀的手掌抵着女侠前胸,女侠虽然裹了胸布,还是较正常少年郎要有弹性一些。楚荀觉得手感不错,还左右上下摸了摸,倒也没发现异常,只是暗道:梅千灯的胸肌越练越好了,比上次摸到的时候更厚实些。不行,我也要多练练!
“殿下,殿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你们看,我的蛋还在。”
等梅千灯带着一身泥的太子殿下回家的时候,众人惊呆了。
梅大当家以为是楚荀掉山沟里滚出的一身泥,略带责备的眼神瞪梅千灯。
好在楚荀今日玩得高兴,替梅千灯解围:“是本太子想体验一下民间生活,不当心弄成这样的,闻闻这泥土的芳香,以后才能做一个接地气的帝王。”这理由编的挺冠冕堂皇,掩盖他在外面野了一天的真相。
今天白天的太子最多只有十岁,烤完鸟蛋还要去抓鱼,只抓了两条手指头那么大小的鱼儿,非要让梅千灯放到之前掏过的鸟窝里,说是补偿。又去了趟景阳山上,看那个传说中的求子圣水纯阳泉。
楚荀对那纯阳泉无甚好感,撩了几下水,还尝了一口,与普通的泉水并无差异,怎么就传得神乎其神,连他母后都相信了呢?
正要离开,一回头发现梅千灯手边跟了只巨型犬。就是梅大当家当初为了防止有人偷上山取泉水而养在山脚下的那只大黑獒。哈喇子流了一地,朝着楚荀猛摇尾巴。凶神恶煞里透着一股丑萌。
楚荀后退一步,对这巨犬有十分嫌弃。那大狗后肢一蹬,整个乌黑的团子就朝楚荀扑来,楚荀都来不及喊“不”,已经被它压在身下。那一身的泥,多半是被这货蹭上的。
“梅千灯!梅千灯!把这臭东西弄走,弄走!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别舔本太子的俊脸,啊啊!”
“小福,别闹。”
“嗷呜!汪汪汪!”
原本以为这个中秋会在喜庆祥和的氛围中安然度过。
然,总有些事是没有人能够预料和掌控的。
中秋那一晚,宴席摆在庭前,坐满了梅家子弟,希望一睹太子芳容。梅大当家和几个公子则在后院另辟一桌,陪着太子赏月喝酒。梅千灯坐在太子右手边,不怎么说话,默默吃菜,喝了杯酒。
“千灯啊,给太子殿下斟桂花酿啊!”
梅千灯慢悠悠给楚荀倒满一杯,顺手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梅大当家又吼:“千灯啊,倒好难道让太子殿下一个人喝啊,快敬酒啊!”
于是,女侠听话的给楚荀敬酒。今日赵墨染那个碍眼的不在,楚荀对梅千灯喝酒并不管束,反正醉了也是在自己家里,有人照应。遂将梅千灯的敬酒一饮而尽:“干了这杯!”
“好!”梅大当家喝彩。
大当家是有些喝高了,高兴得不得了,把几个儿子轮流灌了一遍,连梅千灯也没放过。酒过三巡,已经勾着楚荀的肩膀,跟太子殿下吹牛:“殿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