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端和听到他在她耳边喑哑的声音。他说:“阿端,谢谢你。”
端和缓缓笑了,唇边沁出一朵小花,眸光中闪着淡淡的波光。
尘埃落定,容锦心头的喜意是怎么也遮不住。他搂着端和,描摹着她的眉眼,视线停留在她嫣红的朱唇上,低头便欺了上去。与往常的吻有所区别,这个吻温柔到极致,一点点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撬开牙关,与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直至放开她的时候,端和已是双眼迷蒙,泛起层层波光,两颊更是绯色一片,如落日尽头的霞光全都在这一刻沉淀。
这一刻,容锦只觉得现世圆满。
将端和抱上了床,且让她休息着,容锦蓦地想起来他要去追问一下冯楚这孕期可有什么药避讳的。只打开门,却见的若水堂里的一众丫头都聚在廊下,各个噙着笑意,见他出门,齐声声的道喜:“恭喜世子!恭喜夫人!”
容锦喜上眉梢,眉眼之间的艳色层层荡漾,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赏,都赏。”
欢呼声阵阵,且将这整个若水堂都笼罩其中。
容锦轻咳了一声,低声问一旁的青枫:“冯医女呢,可还在?”
青枫笑盈盈道:“回世子爷,花妈妈与碧涛姐姐亲自送冯医女出门,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容锦心头一松,且又想自己是个爷们,冯医女到底是个女子,请教起来也不够方便,且不如等到回头有了时间,往太医院里走一趟,自有擅长的太医等着他请教。
若水堂里一片喜气洋洋,容锦且只守在内间陪着端和,花妈妈领着青枫几个且按着冯楚的话收拾了一边,又着了人回武宁侯府报喜。
孕期头三个月顶顶重要,又最是娇气的很,且不会叫许多人知道,不过娘家还是要通知的。且不说宁老太太与小卢氏些人是如何欢喜,只恨不得这就收拾了东西往荣国公府里来,这素芳馆里也同样得了消息。
“有孕了?!”胡氏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不可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曾准确?!”
蓝妈妈低垂着眉眼:“今儿个得到的消息,这会儿若水堂里正热闹的紧呢!”
胡氏只觉得此刻胸口闷的厉害,呐呐道:“不是说,不能生的吗?”
可是甭管以前说的再如何,如今宁端和有了身孕是铁打的事情,胡氏绞紧了帕子,问蓝妈妈:“老爷呢,可曾回来了?”
“不曾。”
“叫人守着,且等到老爷回来了,立马请到我这里来。”
夜半,荣世贤听了端和有孕的消息,长长的沉默着。胡氏立在一旁,觑着他面沉如水,心下惴惴,却是也不敢开口。
良久,听到荣世贤问她:“儿媳妇那里,可有什么章程。”
能有什么章程,胡氏想着那个自打有了身孕便被当菩萨似的供着的蔡氏,放缓了声音道:“一切都好,也就是八月里的事。”
“八月?”只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若是诞下个男婴便也罢了,若是个女儿······往日里他处处占得先机,如今却愈发束手束脚,若再无行动,只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太太。”荣世贤抬头,面容掩映在烛光之下,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太太是那位的嫡亲婶娘,少不得要多加关心。毕竟,妇人有孕,前三个月最是重要。”
胡氏一惊,猛然抬头,看向荣世贤。她自是不傻,话里有话,她如何分辨不出来?只是,胡氏暗暗叫苦,她自是不希望宁氏有孕,但是那若水堂被端和管的滴水不露,她如何能插手进去?
胡氏脸上的男色荣世贤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太太的想法也太拘泥了,十月怀胎,总不好日日窝在若水堂里不出来吧?”
荣世贤站了起来,走至胡氏身边,两手扶住她肩膀,将她搂进怀里,就着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说了,夫妻本为一体,我自然也会帮助太太的。”
盛暑六月,胡氏因着他这句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外头的小丫头进来传话说胡氏来的时候,端和正歪在榻上看青柳和香草两个画花样子。
一阵衣鬓摩挲之声传来,莲花门的水晶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身着藏蓝色滚边绣菊花的胡氏笑意盈盈的进来。
“暑气重的很,婶娘怎么来了?!”端和见状,连忙起身。
“哎呦我的儿,这是做什么,且还不好生的歪着。”胡氏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一把按住端和的肩头,制止了她的动作。而后横着眉毛,看一旁立着的青柳和香草:“你们两个是死人吗,你们家夫人如今有着身孕,与往日不同,连着这点眼力价都没有,怎么做丫头的?!若是不会伺候,便早早的撵了出去,换了得力的丫头进来伺候!”
端和原本被她的那声我的儿给腻的不得了,又听得她斥责青柳和香草,心底就有些不乐意:“婶娘说笑了,我这两个丫头虽是有些蠢笨,可最是贴心,用着也极为顺手,可没有要撵出去的打算。”
胡氏见端和眉眼凉凉,知道她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