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寒故作轻松地改变话题,“你比高中时更高,更壮了。”
“是吗?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瘦,真担心风一吹就飘走。”
“这城市不知多少人受尽节食的折磨,我却希望胖些。”
“你或许是幸运的。”
“或许吧......”
两人不约而同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再放下。
雨寒感到胸中那股空虚感来侵袭,努力寻找话题,最后终于问:“有女朋友吗?”
“嗯,她叫薇薇恩,跟我在同一间公司上班。”
“能做凯文.杨的女朋友一定不简单。”
往事历历在目,听她这么说,凯文有些无奈。
这时,雨寒手袋中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看了一下,没有理睬,过不到几秒钟又开始震动,她索性把电源关掉。
“朋友在找你呢。”他打趣道。
“没关系。”
“你......在跟伊东辰交往?”
“为何这么问?”
“昨日不是没注意到。他可是金融界C-level颇出名的黄金单身汉......”
雨寒似笑非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少臭美,现在我只会担心薇薇恩。”
“她真是个幸福的女人,她知道爱着她的男人曾是罗德岛的风云人物?”
“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我心中,你的威风事迹历历在目呢......十一号球衣队长。”
凯文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你还记得?”
雨寒笑笑,“跟那所学校一样,曾努力试过忘记,但好像不太成功。”
“怎么?现在才开始后悔,只怕晚了几步,我已名草有主。”
“切,亏薇薇恩受得了。”
“哪里哪里......”凯文很高兴气氛已没那么沉重,一时口松,“跟他还有联络吗?”
“谁?”
“赖斯特。”
这个名字使雨寒僵住,本就苍白的面孔顿时毫无血色。
“对不起......我不该……”凯文后悔莫及。
“不用道歉。”
他惊觉,原来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的伤口尚未癒合。
久久,都再无人开口,两人深知这次叙旧到了尽头。
告别时,凯文说:“雨,也许是我多心,但你脸色非常不好,解铃还需系铃人,逃避并非永久之计。”
雨寒默默听着,没有回答。
马路上一辆计程车眼疾手快,眨眼间已停在他们跟前。凯文替她打开车门,目送她上车。
“喂!”他叫住她,“有些事埋在心里会开始腐烂,勇敢面对可能会让你觉得,噢,原来不过就那么一回事。”
“谢谢你。”雨寒从窗口探出头,由衷地对老同学说,“凯文,祝你幸福......”
她不知他有无听到最后的话,计程车已驶去。
——
丘雨寒没有让计程车送她回家,而是去了酒吧街。她最喜欢这个区,因男同性恋者居多,省去诸多sao扰。
跟帅气的酒保点了杯加了橄榄计的伏特加马天尼,她取出丝绒盒子,在手中把玩起来。
她不敢相信伊东辰竟会向她求婚。
雨寒不是昨日才出生的女人,她自然知道游戏规则,一般来说在这个城市,男欢女爱过后,女方再想找到那个男的都得靠运气,何况是一个求婚。
“怎么?举棋不定吗?”健谈的酒保问道。
“你怎么知道?”雨寒对他产生好感。
“一般女人收到戒指都会迫不及待地戴上,抑或,直接拒收,你这样还不明显。”
雨寒将马天尼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酒保将新摇好的马天尼推到她面前,说:“打开来让我瞧瞧。”
雨寒很大方地把小盒子递给他。
“Wow!”他吹了声口哨,“这有多少卡?如果不是颜色太好,我会以为是假的。”
“是啊,全世界只此一个,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红色血钻。”
“那他是其貌不扬,太老,还是身体有残疾?”
雨寒笑道:“他很健康,也不丑陋。”
“那你是否对自己的性取向不确定?我也是到了二十岁之后才确定我喜欢男人。”
雨寒但笑不语,专注喝酒。
吧台又来了两位客人,酒保过去前说:“婚姻这张纸说不重要不重要,但却又有那么多人为它拼死拼活,像我们,不惜一切去示威抗议,为了能像你们一样平等地被法律承认我们的婚姻......有时想想,不过是对爱情和另一半没有足够的信心,人类毕竟都是善变的动物。”
雨寒细细品着他的话,眼光落在如一滴血ye般的钻石上。
——
跌跌撞撞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