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动他了”
炭盆噼啪一响,颜琢尔突然睁开眼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从子锬上了战场,她就一直睡的不好,喝了口水,定了定心神,花染一向心细,她何时醒来喝的水都是温度适宜恰到好处的,“杜时?”
听到帐里的响动,杜时进了门,跪地而拜“夫人有何吩咐?”
放下手里的茶杯,拉过被子盖住肚子,“杜良现在在哪里?”杜良多半是受她牵连,子锬不好责怪自己,那定要拿他们出气
“主上恩许,只是受了鞭挞”
颜琢尔一顿,将一个小瓷瓶抛出,“给他拿去吧”这药是子锬给她的,那日拿灯盏割了手,他给她擦过手,第二日伤口便好了,应该对杜良有用
看了看瓷瓶,杜时沉默半晌,而后退了出去
编着彩绳的时候,花染端着托盘进了大帐,颜琢尔瞧她眼睛有些肿,不甚在意的开口“眼睛怎么肿了”
放下托盘,花染淡淡一笑“有些想家了,夫人用饭吧”
菜不似前些天那般丰盛,但颜琢尔吃的却比几天前多了些,花染刚被送来军营的时候就抱了个两个坛子,都是她腌的酸萝卜,爽脆可口,正适合她胃口不好的时候吃
“夫人晚上的时候就不要编绳了,仔细累了眼睛”收拾好碗筷,花染正要出门却迎头与杜良撞个正着,附身一拜,出了门去
杜良行了礼,虽然伤口还有些疼痛,但伤势早就好了大半。杜时给他药的时候打听了几句夫人的情况,既然他现在是夫人的人,自然时时刻刻跟着夫人才好,所以听闻主上离开,他又有些不放心想要回来
吃着蜜饯,略作思考“你还是再休养些时日吧,杜时杜隽都在”看着再一言不发倔强跪着的杜良,颜琢尔只得改了口“你要是真的没事,那平日帮花染打些水吧”
杜良松了口气,这也算是答应他回来了,“是”
颜琢尔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大得惊人,主要是她太过纤细,更衬得肚子大,杜良照例巡视大帐周围后站定在站门口“为何褚遂济还没有到?”
杜时打开刚刚收到的信纸,主上大捷,不日便归,“应该快到了,主上要回来了”
杜良现在把手头上的事都交还给九望门了,为今自己真的只是夫人的侍卫,所以他其他一律不在乎,只在乎褚遂济什么时候能过来,他听花染说过夫人的肚子太大了,他有些担心,这么想着,室内突然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他浑身一僵,“夫人?”
颜琢尔手指紧抓榻下的绸缎,忍了半晌自腹部传来的阵阵抽痛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褪下,反而愈演愈烈,坠痛感随之而来,她恐怕是要生了,但她为何会早产?
“叫人过来”几个字强强挤出,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杜良马上反应过来,“快叫产婆,夫人要生了”
颜琢尔的眼角有泪水滴落,她既害怕又担心,为何自己会早产,自己的小不点会不会有事,子锬怎么还没有回来
呼啦啦几个月前早已准备好的产婆纷纷进了账内,此时的颜琢尔已经疼痛的几欲晕厥
“夫人调整呼吸,跟着老婆子一起”产婆将她扶进床榻里,随即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其他的几个产婆将将纱帐挂起来,有条不紊的将东西都准备好
花染端着水进来,握着水盆的手攥的生疼
“姑娘,把水给老婆子吧,姑娘?姑娘?”产婆拽了几次碰也不见她松手,眉头一皱。“
花染回过神,强强一笑收回了手,抬眼看了眼纱帐,她咬了咬唇心不在焉的往外走,杜良想问问里面的情况,见她出来正要开口,却见她一脸失魂落魄,眉头一紧
那种疼痛已经让颜琢尔Jing神涣散,她努力跟着产婆调整呼吸,但耳朵轰鸣开始听不清她的说话声,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极力让自己恢复清明
“夫人不要急,没事的,第一次都会慌张”产婆不断安慰着她,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那□□声不知延续了多久,似乎从日头升起到现在接近日落都还没有动静,杜良来回踱步,杜时杜隽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自从跟了门主不管做什么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额头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汗水,产婆安慰着她,她也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这样在乎小不点所以必须坚持
“夫人开十指了,快快快”
几个产婆开始急促起来,夫人是早产,她们不得不小心,十指一开几人各自分工,可已经过了许久只出来一个头
颜琢尔疼痛难忍,子锬,你怎么还没回来
花染来来回回打了不知多少盆水,里面仍然没有响动,直到最后一盆水端进帐前,终于听到产婆的声音“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账外的几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产婆的惊呼让账外的几人彻底慌乱
杜良眉头蹙紧,就要进门却被杜时拦住“你要做什么”杜良不理会,将他推开,进了门几个产婆惊恐的堆在一处,立起的屏风后面只有花染一个人,隔着屏风杜良开口“夫人到底如何?”
花染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