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她当然认得,那是她的日记本。
她曾想过去他公寓里取回来,但她当时实在已没有勇气,再跨进那屋子半步。那屋子对她已是张嘴的凶兽,她永生永世不要再回去。
她后来想,算了。即便真的被人看到,或者就是被他看到,又怎样呢?事情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不过,再多添上些讥嘲罢了!嗤笑她不自量力,竟然胆敢肖想高贵的王子!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是自讨的,自取其辱自找没趣。怨不得人。
她原以为这个日记本定然会被丢弃,没想到会在景初手里。难怪他会送她铃兰花。他一直留着它?
她似有所悟,所以这就是原因?!他看了她的日记,被她的一腔真情感动了?!
噢,不,她激动起来,那个小本子里住着一个匍匐的乞者。有世间最卑微的灵魂!匍匐而卑微,低至尘埃!不,比尘埃还要低贱千万倍!
她大受刺激,倾身向前,猛然间一把去抓他手头的本子,景初没有防备,被她夺了去。俞槿拿起就撕。她的模样歇斯底里。
景初大惊,飞速制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不要!”他悲切出声,神色哀恸之极!
那个日记本是他最珍贵的物品,他宝贝得不得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并非有意要刺激她,他只是想要唤醒一些她曾对他有过的爱意。
只是想要表明,他有多么的后悔!多么后悔他没有早一点去珍惜。
俞槿的手被他制住,不能动弹。幸亏他抢救及时,日记本没有遭到大的损毁,只撕开了些页面。
但景初仍是心疼得不行,这个日记本于他就象是她的心一般。里面有世间最纯挚的心意,爱他的心意。
他从她手里拿过本子。俞槿木头似的呆怔。他难受极了!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凄楚喊道:“是我的错!都是我!原谅我俞槿,原谅我!我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再没有别的人!
只有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我们重头来过,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重头来过!”
他的话让她惊醒过来。
“可是迟了呀,迟了呀!”她情绪激动:“那个爱你的俞槿,早被你杀死,你现在做的一切,就冬日的蒲扇,夏天的棉衣,我不需要了呀!”
她的声音崩溃哽咽:“为什么我要的时候,你就是不给呢?!为什么你就是不给呢?!! ”
想到曾经的痴恋与渴求;得到的羞辱与绝望。她的悲伤再难抑制!她激烈的挣扎,对他又踢又打。
他死死地搂住她任凭她发泄,这一刻,他心里的痛不逊她分毫。或者更甚于她!
看她这样痛苦,对他真是世间最残酷的惩罚!
他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俞槿挥舞拳头,杂乱得捶他,拳风时不时会落在他脸上。
他不管,不愿松手。抱着她的小身子,让他会多些安全感,至少,此时此刻,她在他怀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俞槿情绪大起大落,她体力透支,感到身心俱疲。
房间里静悄悄,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胸腔里两颗心砰砰跳动的心跳声。
直到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这寂静,是俞槿的电话。
她推他,他稍拉开些距离,却仍不肯放开她。长手一伸,将后面沙发上她的包取了来,掏出手机递给她。
铃声不停的响,是小姨,她无暇计较他的行为。清了清嗓子,她按了接听键。小姨声音有些急问她怎么还没回家,也没有消息和电话。
都是他的错!害小姨无端为她担心,平常她要是晚回去,都会提前给小姨发个消息,或者干脆打电话知会一声。
今天事出突然,实属意外。谁知道,她会被这个神经病劫持!后又扰乱她心绪,让她一时疏忽。
她瞪眼瞧着景初,说话的声音却柔和平顺,只道,她马上就到家了。今天公车晚点,等了好长时间。
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小姨,景初现在她公司工作,而且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不想小姨无谓担忧。
她挂了电话,使力推他。他不放手,但却抱着她走起来。俞槿心里咯噔,这疯子不会是要抱她回家吧?!
这是万万不能行的!
但很快,她提起的心稍安,他抱她到了洗浴间。依然不肯放下她,环抱着她,给她拧了毛巾,替她擦脸。
她偏头,想想也是犯贱,她居然完全不能习惯,他对她温柔的样子。。
景初坚持,掰过她的脸,一手掌住她后脑勺,一手轻柔的为她擦拭面上的泪痕。
他的神情专注认真,手上动作缓慢而略显笨拙。坦白说,景初并没有多少照顾他人的经验。
他养尊处优的长大,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要说照顾,也只对过杜海若一人。
而真正论起来,却是杜海若照顾他更多一些。杜海若真要讨男人欢心起来,是很会做人很有些手腕的。她曾象个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