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吻了吻身下昏睡过去的人。她一直都想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只是,每次看到他那双眸子,她都不敢问了。
她的手指抚在那本来该有朱砂现在却洁白如玉之处,这是颜湘消失之后才会的。她知道颜湘受了很多苦。颜湘表面笑得开心,那双眸子里盛满的是怨气,恨意和自卑。她本来想,找到他了,不论他现在多不待见她,她都要好好待他,将他所受的苦弥补回来。
可是,颜湘,你为何要伤害小姐,为何让我如此难做?
她握紧了双手,额头抵住颜湘的额头,痛苦万分。
“小姐,牧归大夫来了。”
屋外的叩门声惊醒了她。她轻轻放下颜湘,将他的手放置于被窝里,才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寒着脸,定是得知了这次要医治对象是何人。她瞅了牧归的神色,才放心地让开门。
牧归是医者,典型的医者父母心。即使对颜湘有恨意,也不会在行医的过程中夹杂个人情感,对颜湘下毒手。牧归抽回了手,低着头,留下了药单,说了句无碍,就离开了,连她的一句挽留也听不进。
牧归果然心底还是在恨着颜湘的。她叹了口气,她自己又何苦不是这番呢,只是比牧归更复杂。她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下人跟随着牧归去抓药,自己又坐回了床的边沿上,守着昏睡的颜湘。
多日后,第一百零一个媒公上元府,却是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出府,手上拿着还有元府小姐的赏银。
颜湘找进来的时候,苏末正坐在书桌前,手上正捧着本书,写写抄抄的,样子非常认真。只是在瞧到颜湘进来时手指微微停顿了下,又继续写着,宛若眼前没站着人。
颜湘瞪大了眼,跨步上前,夺过她手上的笔,折成两段,便往地上扔去。
“苏末,你倒是抬起头看我一下啊。亏你还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别人在和你说话时要抬头看人的么?”
苏末暗自叹了口气,终是抬起头,看向气势汹汹而来的人。自从颜湘病愈后,她便没再去守着他,也没再去看他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病愈后的他。病愈后的颜湘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在元府修养一段时间后,脸色还是红润了些,身子也比之前丰腴了些。只是这些变化在她看来,还是太瘦了。
她微微抬眼,瞧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看向手里的书。
“你来找我,可是有何事?”
听到她这话,本来已经怒火中烧的颜湘更是气愤至极,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居高临下俯视她,逼她看向自己。
“你还问我何事?你是明知故问啊。竟然趁着我病中无力,无法去打扰你的好事的时候,答应了那媒公。要不是我今天刚巧听到端药来的下人说了这话,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哦,这样啊。”
苏末连眼也没抬,眼脸微垂着,让人看不清她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颜湘冷笑了声,捏起她的下巴,声音冰冷。
“‘哦,这样啊’你就是这样应我的啊!为什么你要答应那该死的媒公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照顾我的么?只有你,才能让我毫无防备地睡着的。我知道你心底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苏末?”
说到后面,本来很强势的人渐渐变得有些委屈。语气有些不确定,但仍是带着期待。
苏末眼皮微挑,对着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却是有些不屑地笑了笑。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心底还是有些在乎你的。”
颜湘在听到她这话,眸子渐渐有了暖意,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苏末用手,轻轻捂住嘴唇。他吃惊地瞧着她。苏末却还是刚才那副冷淡的模样,完全不像说着情话之人,没有那副情动而欢喜的模样。
“就是因为心底还是有你的存在的,所以我必须娶另个男人来断了我们之间的孽缘,必须快刀斩乱麻。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可是你不喜欢那个男人的。你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啊。你以前说过的,你要娶也要娶你见过的,熟悉的人的。”颜湘还是没弃,咬着唇,执着地瞪着她。
她抬眼正对着他的眸子,面无表情,残忍地吐出下面一句话。
“我不认为我需要这份感情。即使现在不熟悉,只要我娶了他就会慢慢熟悉的,反正这一辈子的时间还那么长。”
“是这样的么?”
颜湘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凝视着她,苦笑着,不断往后退。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说的。你变了。到底你还是嫌弃我,不是么?你要娶就娶吧。”
摇摇头,满眼都是悲伤。他一直瞅着她,不断往后退,直到推倒门角那里,手扶着门。在转身之际,嘴角带着笑,却是说了句。
“你娶,我就破坏,直到你娶我为止。”
苏末坐在原位上,眼眸子瞅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思再也没回到自己身上。
几天后,元府当家大婚,整个府上都是一片红海。苏瑞和师瑜谨理所应当被邀请来主持婚礼。连同牧归也来了。